薛洺疏默默听着,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他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触碰地上躺着的淳于烬,声音仿佛来自凌阴伸出一般寒冷,打断道:“士可杀,不可辱。”

身后的修士听着他的诉说,早已经动情的满脸泪痕,不断小声抽泣。

雅颂业已泪如雨下,哭的双眼发红:“师兄本来可以全身而退,若不是我拖后腿,他何至于此?”

“死的应该是我!这份罪,本是我学艺不精,道心不纯,该受的……”

“师兄大义,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半分的埋怨……”

他抽噎着,缓了缓,说:“他不愿成为拖累,试图只身引开魔族追捕,更想引颈自刎来周全我们。我实在于心不忍,趁机将他冻结。依靠自身的水灵根,运用魔界水系寻找你。”

“师兄说,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说什么。”

“不怪你,别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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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114 血债血偿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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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安静到了极点,只听着小声的啜泣,薛洺疏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完雅颂的话。

躺着的淳于烬年华老去,已然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他双手叠放在身前,白发梳着发髻,一丝不苟,衣着整洁,看得出来是有心人精心整理过的。

过了好久,薛洺疏才颤颤巍巍的把手放在他的手背身旁。

他不可置信地笑着,声音发抖:

“从小到大,我老是顽皮闯祸,到处惹是生非。你是那么聪明,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心思,可是还是纵容我,包容我。”

“然后低声下气的去跟别人道歉赔礼,回来又佯装生气的骂我。你就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父亲,整天念叨着狗屁不通的大道理。”

他声音有些哑:“阿烬,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不该引来幻兽,害得你孤立无援;不该在魔界胡作非为,让你身陷险境。”

眼泪夺眶而出,落在淳于烬的衣裳上,凝结成冰:“你起来骂我好不好……”

他背对着修士们,埋着头,抖动着肩膀,孤立无助,绝望可怜。

蓦地,他站起身来,红着眼眶,浑身萦绕阴冷,眼中杀意毕现,冷漠扫视四周。

可怕的威压更严了,把方才还能站立的雅颂逼得直挺挺跪下去,浑身战栗。

“是你们!若不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这个所谓的玄门,阿烬何至于以身犯险?好好的一个人,如何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得地方等死?”

话音落处,洞穴中的石桌石凳轰然粉碎,把修士们吓得的呼吸急促。

他阴沉了大半张脸,睥睨着:“你们这些自诩清流的玄门之士,到底有几人是真的怀揣了济世为民之心踏上本次征伐的?”

“你们,不过是看中了传说中的魔功,也想分一杯羹!”

冷笑:“也就只有阿烬这种蠢货,才会真的把你们放在心上,才会真的把济世为民当做人生信条,行有教无类之蠢事。”

察觉他的杀意,雅颂十分想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不仅无从辩解,更无法开口。

他被薛洺疏的威压压制的不仅动弹不得,连言语都无法自如。

薛洺疏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全是不相称的轻蔑:“所谓魔功,以博山为炉,以人牲为鼎,借助法阵,交媾血祭。是直接以人命作为代价,噬魂吸灵,吸取对方修为为己用。”

“修道修心,脚踏实地。既然想要获得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享受普通人无法得到的际遇,自然要付出平常人无法忍受的困难。”

“就算是阿烬,他的修为也是他一点一滴自己悟出来的,他勤奋到连走路睡觉都在修炼!”

恨铁不成钢的怒道:“反观你们,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妄图投机取巧,吸取他人修为,作为突破的捷径。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鬼迷心窍的就没想过修魔功,没有不被反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