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那里?该不会是方才……”

他们说着,有些牙疼,面露尴尬,心中也不知道是在祈祷二次被打断好事的司寇能看在薛洺疏的份上,不至于迁怒众人,还是在为即将看到活春宫的修士们用脚指头修建大明宫。

还是雅颂最先回神,好奇道:“司寇是魔族王子?今晚要政变?”

薛洺疏点头。

有人不解,问:“公子怎么断定他今晚起事?”

薛洺疏解释说:“他大费周折,又是与我们交易,让我们扰乱人祭,又是煽风点火,大肆宣扬血祭的残酷,在民怨沸腾的基础上最大限度推波助澜民怨沸腾。”

“再加上魔王辛血祭动了贵族利益,早已经引起了各部族不满。若是我,也会选择在血祭之时起事。一举推翻魔王辛,以断绝血祭争取民意,夺取王座。”

简单的几句话,针砭时弊,让几人佩服的五体投地,都道他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雅颂默默竖起大拇指。

安排完所有事,薛洺疏一身落寞,打横抱起淳于烬,额头轻轻碰碰他,温柔说:“阿烬,洺疏带你回华不注。”

:天机阁中无所不有,涸泽善卜,一定会有救你的办法。再不然还有老妖婆,她是童叟无欺的百妖,不管任何代价,我都一定会救你!

既然已经落入山奈设计的圈套,现在也由不得我在魔界暗中行事。恐怕从一开始,我的所有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事到如今,不如撕破脸皮,全力一战。

他有心这般算计,便没有躲在暗处不出手的道理!

………………

祭台在中轴线上,周围较为开阔,平时有重兵把守,寻常民众不得进入。

近来人牲跑失,魔王辛加大了搜捕力度,今晚又是满月血祭,披坚执锐的卫兵比平日多了一倍。

莫怀章肯定薛洺疏会去祭台现场,早早的道别了藜夫人,就近找了个隐蔽的树木,借着茂密的树叶躲藏身形。

他想亲口告诉他:我不是为了炉鼎,是为了你而来。是想要护你周全。

夕阳还在天边泛着橘黄,三三俩俩的魔族贵族乘着车前来,在祭台的夯土墙外下车,整理了衣裳,慢慢走进去。

夯土墙外,也渐渐聚集了一些民众,或许带着虔诚的心前来祈祷家中平安顺遂;或许带着一腔热血,想要建功立业,以报知遇之恩;或许历经磨难,心怀苍生,想要有所作为,却逼于修为有限,只能卑微的苟且偷生。

一击鼓,全场肃静。

主祭按部就班拜了四方,请观礼的魔族就坐。

魔王辛一身浓重戎装,在祭台下主位端坐,手边依次是各部族首领,再有各部族贵胄。

每个魔族跟前都有一张方桌,上面摆放了酒壶酒樽,菜肴果品。

说是血祭,更像是部族举报狂饮。

从上到下,以至于随侍的奴仆、伺候酒食的媵奴、戍守的卫兵,皆端庄肃穆,不敢有一丝懈怠。

“那个人是沈南星?”

雅颂看着魔王辛斜下方坐着的人,惊讶:“他在魔族竟然有这般地位?”

薛洺疏一行在他的灵力庇护下,隐去身形,堂而皇之站在祭台的第二层夯土墙上,静观其变。

随着第一声鼓声响起,魔牲人牲一个接着一个被拖上祭台右下角,割去胫骨,生剥肉皮,割开脚踝,抽出脚筋,剖开腹部,取出婴孩……

凄厉的惨叫声直透云霄。

然后有两个次祭上去,将奄奄一息的魔牲带走,扔进放置在一层祭台的大锅中。

大锅每隔一段便设置了一口,以求最大限度满足血祭的需要。

锅里是早就已经沸腾的液体,魔牲人牲一扔进去,滚烫的液体将才受了酷刑的魔牲烫的血肉发白。

主煮的次祭冷漠的用木棒将求生的魔牲和人牲往沸水里按,直到他们不再折腾,只剩最后一口气,才把他捞到锅边,切下头颅,挂在汉白玉栏杆的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