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揉着惺忪的睡眼,脑子里一团浆糊,不太清醒的嘟囔:“早课,早课……”

织颜单手按着太阳穴,面色冷淡,大约是酒醉后头疼得很,身上那件仙气飘飘的蜜合色衣裳难得的有些凌乱,连凤羽落金池花样都有些褶皱了。

沈玄末从随身的乾坤袋里拿出醒酒石,分别递给酒醉的陆英和织颜,又给莫怀章送了一颗。

对上毫无表情的阎庄,有些踟蹰,心道:孤直公似乎没有喝酒?好像在喝酒之前就没了影子。要不要给他呢?不给好像有些差别对待,给了的话,万一他并不需要,岂不是要被笑话?孤直公看起来生人勿近,或者会嫌弃我多事?

看他犹犹豫豫,脸色精彩极了,阎庄微微颔首,礼貌的拒绝:“多谢沈二公子,本公并未饮酒。”

“啊?哦,好!”

沈玄末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欲把手中的醒酒石放回袋子就,就听着一旁的薛洺疏闹出好大的阵仗。

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面露惊色的看着。

原来喝醉的薛洺疏不知何时被摆成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姿势。那草灯也不是个省油的,见主人睡的正香,跳到他的后颈,一个劲蹦跶,把熟睡的薛洺疏给蹦醒了。

怒的薛洺疏抬手抓起这闹心玩意儿就往地上摔,可怜那巴掌大的刺猬草灯就这么被摔在地上,砸出好大一个坑。

怒吼:“妈的,小爷的美梦都让你给搅和了!”

这么大阵仗倒是比那醒酒石还好用,陆英数落道:“先生,你可还记得我们时间不多了,就这么还浪费时间喝酒睡觉?”

薛洺疏语气不善的呛道:“就你喝的最多,还好意思说?”

陆英一时语塞:“我……”

莫怀章把叠好的白狐皮放在桌上,淡淡道:“沈玄末,把你的醒酒石给燃犀先生送去,这起床气大的,一会儿怕是要把整个郢墟的妖兽都唤醒了。”

薛洺疏语气不善地回嘴道:“小爷早就给他们下了药,不睡个几天几夜醒不过来。”

沈玄末倒是听了莫怀章的话,点点头,认真的把醒酒石递给薛洺疏。

薛洺疏含了一颗,那不知打哪儿来的皮痒嘴贱又来了,贱嗖嗖的问向莫怀章:“美人怎么不问问小爷做了什么梦?”

莫怀章抚摸着白狐皮,皮笑肉不笑的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只对织颜,陆英几人说:“阎君趁机查探过了,玄门弟子被关在了颠狂之森。”

织颜与陆英点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薛洺疏挥挥手,满不在乎的单手托着下巴,笑意轻浮的看着莫怀章,说:“小爷梦见与美人意乱情迷,春宵一刻,梦醒依旧意犹未尽,心痒难耐得恨不能与美人三天三夜呢!”

又抬抬下巴,戏谑道:“这被扰了的美梦,美人何时还我?”

莫怀章依旧不理会他,陆英走过来,劝道:“先生,别玩了,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

薛洺疏不耐烦的说:“不是跟你说不慌吗?你急什么?让你等就等着,小姑娘家家的,少掺和成年人之间的皮肉勾当!”

“我……”

陆英哑然,红了脸,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打不赢。

沈玄末悄悄把她拉到一侧,小声说:“陆师妹,听先生的,准没错。”

陆英瘪瘪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明明是沈师兄你说的我们还有四个时辰,现在一觉睡醒,时间过去一半了。”

她冲着正在单方面调戏莫怀章的薛洺疏努努嘴,做着鬼脸:“我看他就是沽名钓誉,还说什么带我们去想去的地方,找想找的人,分明是拖延时间,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声音越说越大,摆明是说给薛洺疏听的。

织颜冷言提醒:“陆英!”

被叫了全名,陆英只能收起任性,心里依旧不服。

沈玄末指了指天上,说:“不是先生拖延时间,是我们现在进不去颠狂之森。”

陆英一脸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