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小火炉,炉内烧着火,温着水,镇长有条不紊的将茶叶放在茶壶中,一边说:“小薛这孩子身世可怜,但是心思纯净。”
他将往事娓娓道来:“记得那是一个寒冬腊月,大半夜的,听着屋外有些响动,想着怕是路过的人手脚不干净,便起身查看。”
“原来是小薛可怜巴巴的缩在墙角,蜷缩着躲避寒风。”
他摇摇头:“细问之下才知道他是被家里人遗弃了。我和老婆子也是满心好奇,小薛长的乖巧,又懂事,怎么会被遗弃?”
他将一盏茶推到莫怀章跟前,正色道:“从我捡到他到现在,少说有二十年,可他却从未长大过,连心智也一如往常。”
莫怀章惊讶的看着镇长,有些不可思议,心道:他白日间说的莫非不是信口胡诌?
镇长捧着茶碗:“大约家中觉得小薛是个怪物,所以才遗弃他,可是小薛又懂什么呢,小薛又有什么错呢?”
他嗅了嗅茶香:“这事不是秘密,镇里的大家都知道,小薛心思纯粹,心智尚稚嫩,大家也是由内而发的怜悯他。”
拉了拉自己花白的胡须,苦笑道:“我和老婆子这辈子无儿无女,只把小薛当亲生孩子照顾,倒也能一尝儿孙之乐。只是近年来身体越发的不中用,时时担心我俩老东西身后,小薛没人照顾。”
莫怀章一言不发,认真的做个倾听者。
镇长叹了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怀章,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反应,说:“公子一身华服,卓尔不群,家中定然非富即贵。”
见莫怀章欲言又止,他抬手打断,继续说:“我老头子也并未虚活了这几十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他继续说:“老头子也知道,如今有一等人家,喜欢骗了小薛这样天真懵懂的孩子去,做了娈童,或与朋友间相互交换玩耍,变卖盈利,做出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他正色道:“老头儿虽不才,若是出了这等事,老头就是拼了这条命,化作厉鬼,也不能放过罪魁祸首。”
莫怀章自然是听出了言外之意的,起身后退半步,拱手见礼,道:“镇长多虑,晚生奉命出差,途中遇到些事情,心中确有郁结,但见小薛如此这般天真烂漫,倒是想起了家中小妹。”
他微微抬头,认真的注视着镇长,言辞恳切道:“晚生确实将小薛当做弟弟般对待。”
生怕这话不够分量,又特别补充:“别无他想。”
镇长夫人端着果品,和小薛从屋里出来,中性慈祥的声音打趣道:“你这老头,又摆什么款儿?”
又招呼莫怀章,说:“小李,来,这边坐。”
将果盘放在桌上,活络气氛道::“这老头,就喜欢说教,你别理会他。”
莫怀章带着谦逊的笑意,应声回到座位,笑道:“长者赐,不敢辞。晚生受教。”
薛洺疏好奇的睁着双眼,问:“爷爷,你们在说什么呢?”
镇长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脑袋,说:“说你有事没事往那鹊山一跑,一溜烟儿的没影了,少说十天半月,多则小半年才回来。”
提点道:“听说那鹊山上有个什么圣神教,你这样横冲直撞的,小心被人抓住!”
薛洺疏才不在意,炫耀道:“小薛知道,阿烬对小薛很好,不会让人欺负小薛的。”
莫怀章带着疑问,重复:“阿烬?”
镇长夫人,把剥好的橘子放在莫怀章的身前,也放了一个在薛洺疏的手中,说:“这孩子,和谁都能当朋友,心里也没个算计。”
她慈祥的笑着,闲话家常:“也不记得是哪一年,这孩子突然跑进鹊山,就不见了,急的大家抄上家伙要上山寻人了。结果一个好俊俏的束发戴冠的男子把他送回来,说是在山里迷路了。”
她看向镇长:“是不是啊老头子?”
“可不是!”
镇长笑道:“那年大雪封山,连终年不冻的渭水岸边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可巧我生了重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