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章也不伸手,用手巾擦擦手心,晦气地说:“亏我还陪你这乡巴佬去找金乌,你就这样报答我。”

眼角带笑,嘲讽道:“好歹也是一教之主,竟然也说出金乌周身金黄这样的话来,还逢人便问,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出门别说认识我,丢人。”

他扶额淡笑,生硬地转移话题,生怕聪明的薛洺疏察觉他的异常。

薛洺疏没意思的嘟囔着:“又不是我想当教主的,我就是一农户孩子,实至名归的乡巴佬来的,不知道金乌长啥样有啥问题?”

又故意扯着嗓子说:“金乌乃是神鸟,神鸟不就该是金光闪闪的吗?”

莫怀章只觉得眼前强词夺理的薛洺疏真是天下第一的可爱,顺着他的话,抚摸他的马尾,说:“对对对,我家离蔚说的对,是那些乡巴佬没读过书。”

薛洺疏做了鬼脸,躲开莫怀章的手,说:“顺毛呢你。”

又说:“幸好遇到仙子,才知道峨眉金顶的有神鸟金乌是杜撰的,不然可不是白跑一趟。”

莫怀章问:“为何要去寻找金乌?”

薛洺疏不接话,心道:堂堂怀章公子,乃是名满天下的山中高士,在玄门中惊才绝艳,无出其右。

真心?

呵,真心能值几个钱?曾经口口声声叫嚷着‘真心’二字的,有谁又是真的有几分真心?到头来还不是做了我的刀下亡魂。

本座这尊炉鼎,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你这金尊玉贵之人放弃身份、隐姓埋名,作寻常打扮,潜伏在大兴镇,洗手做汤羹,做了天底下最普通的贩夫走卒。

在大兴镇没有趁乱出手要了我的命,恐怕是不想因此坏了上清派一贯‘修身修心’的清誉,只等着我落单了才暗中出手。

便装的想要赢得我的信任躲在一旁并不参与姬乌金等人的围堵,逼不得已才出手,又怕当着姬乌金和众多修士的面,引人注目,所以一直藏着你那闻名天下的功法‘柳絮因风起’。

啧啧啧,可惜了本座一番‘竹夫人’杀鸡儆猴,却没有半分作用。怀章公子名副其实,果然有胆有识!

可为何不等我在涴水中的时候出手?是了,草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你即便不知道草灯的真身,大约也知道草灯不是寻常宠物,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他在心里冷笑:让我猜猜,你为何想要本尊这尊炉鼎?也许是你身患重病,或者身受诅咒,必得利用炉鼎,将病痛和诅咒移花接木,嫁接到炉鼎身上。

哼!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你对食材的新鲜程度要求颇高,稍微放的多了一分半刻,是万万不会动筷的。

然而从华不注下来以来,不管桌上的食物什么味道,你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这就算了,你的手心若有似无的萦绕了一团黑气,看起来却不像是凡间之物。

看你方才的反应,应该已经失去了味觉,就让本尊看看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软糯可爱的脸上挂着几分期许。问:“明哥深藏不露,听说怀章公子博闻强识,可知道源淫虫该如何解?”

莫怀章摇头,满脸的失落,说:“我只在书中见过源淫虫的记载,不过也是寥寥数句,只说是妖王用来操纵人族的东西,具体如何操纵,如何破解,却没有详细记载。”

薛洺疏单手托腮,深深地泄了一口气,拿着勺子在已经融化的冰碗里毫无目的地搅拌,心道:唯一能解源淫虫的法子便是金乌尾羽,本想着上峨眉山金顶,借着他的灵力捉一只,可没想到这只是传言。

我虽在人间多年,修为不低,到底也不能直接上神山仙境去捉一只金乌;听说黄泉中倒是有一只三足金乌,可是想要捉到那只金乌,必得有泰山府君的仙剑,如此这般,真是比登天还难。

泰山府君身为神官,仙剑又哪里是我能得到的?若是贸然触碰仙剑,轻则灼烧皮肉显出原形,重则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他一脸哀怨,却又坚定:我就不信我要被这源淫虫掣肘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