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哀婉的摇头:“若早知道她为了婉儿做了这些错事,我……我本可以劝阻,本可以救下死去的三千女子,本可以让婉儿和她魂归黄泉……”
薛洺疏不知何时蹲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周身的懊悔,灼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的, 若不是你在大兴镇守着我,和百妖交易,害得自己泥菩萨难自保,你确确实实是可以将她们救下来的。
柔声细语的劝说:“你叫莫怀章,意为章怀莫,你不是章怀太子,别给自己揽下肩负苍生的使命。”
章怀太子之所以与武后生疏,是传言说章怀太子李贤根本不是武后所生,而是高宗背着武后与她的姊妹韩国夫人偷情所生,自然不受待见。
他豁然开朗:怪不得在‘不知归处’中看到你的记忆时觉得那样的违和。那位端庄美貌,与太平几分相似的妇人便是你的母亲武后。
可是她对你却是那样的疏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算计,以幼小的你对母爱的渴望为筹码,将你拿捏的死死的。让你一步一步,心甘情愿的踏入她编织的陷阱,掏心掏肺的为她涉险。
想到这里,更加心疼眼前人了,握紧了他的手,娇嗔道:“赵道生是谁?”
莫怀章有些懵,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灵力成像透过蚕丝面具,面具下的薛洺疏软糯的脸上,嘟囔着嘴,撒娇的看着他。
继续质问:“坊间都说是你为了你的男宠赵道生违逆武后,才招来杀生之祸。你就说说,你的白月光除了上官婉儿还有谁?”
莫怀章低着头与他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薛洺疏恍然大悟的瞪大双眼,指着自己,问:“难不成小黄本写的都是真的,我前世就是赵道生?”
莫怀章嘴角抽搐,心道:阎卿这把舆论往皇家秘事上推波助澜的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虽然说效果确实立竿见影,但是……
他想起当日自己苦于应对公族求亲,在某人知道自己心里装着薛洺疏的第二日。
整个长安城就都知道自己是断袖,召集府中的侍妾只为围炉夜话,彻夜讨论闺房秘术‘如何留住一个名叫赵道生的男人’,从此再也没有王族公卿上门求亲的事。
心里一阵汗颜:哥,你可真皮!
他正要开口,薛洺疏自顾自地认同的点点头,热忱的盯着他,捧着他的双手在心口,发誓一般的说:“你等了我这么多年,这一辈子换我守着你!”
薛洺疏记得自己重生前的事,当然不会真的相信小黄文上写的脸红心跳的野史,不过是为了活络气氛,让莫怀章从悲伤中抽离罢了。
他拉了拉自己头上那根鹅黄色银丝竹叶的发带,说:“你看,互换了聘礼,按照《唐律疏议》我们已经定亲了,不能反悔!”
莫怀章被他一阵操作弄得傻了眼,心道:预设的剧情不应该是这样,他不应该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才对?为何近日的行为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有些热情亲密过头了?
难不成因为那一夜上出了感情?可笑,曾经在昭陵玄宫那般的缱绻欢爱、百转柔肠,转身你貌似倾心于我,依旧是百般试探。
那夜我腿脚不便,玉蕤徒增时,你单纯的将我充当玉势,毫无技巧,更谈不上欢好,反而食髓知味,上出感情?难不成你们妖族对玉势情有独钟?
他试图从抽出薛洺疏紧握的手,薛洺疏有所察觉,反而握得更紧了,警惕地问:“干什么?”
莫怀章说:“先生近日与黄泉中大相径庭,行为举止实在是匪夷所思,莫不是被夺舍了?”
薛洺疏嘴角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尴尬了几秒,正色道:“在黄泉时是脂油蒙了心,如今已然幡然醒悟,莫不成,明哥……明哥嫌弃我了吗?”
说着,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儿模样,可怜甚了。
莫怀章顺着他的话说:“若是那一夜,先生不必放在心里,虽说是先生强迫我在先,到底都是男人,谈不上负不负责任的话……”
话还未说完,薛洺疏噘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