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换盆水果吗?”

佣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托盘里的草莓红得发亮。姜念卿没抬头,视线依旧粘在平板上正在播放的是她追了三季的搞笑综艺,可那些曾让她笑到捶床的桥段,现在只让她觉得喉咙发紧。

“不用。”她的声音比三天前更哑了,像是生了场重感冒,“拿走吧。”

佣人放下果盘的动作顿了顿,终究没敢多劝。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时,姜念卿才终于把平板按灭。漆黑的屏幕映出她的脸,眼下的青黑像晕开的墨,手腕上的红痕淡了些,却在皮肤下留下更深的印记,碰一下还是会疼。

她昨天洗澡时特意摸过窗沿的护栏,冰冷的钢铁焊得严丝合缝,指尖敲上去能听到沉闷的回响。沈砚礼甚至连换气扇的出风口都装了细网,仿佛她是什么会化作青烟溜走的精怪。

门锁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姜念卿的背瞬间绷紧。

沈砚礼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时,他的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梢沾了些水汽,显然是从酒局上直接过来的。

“卿卿。”他笑着喊她,声音里带着酒后的微醺,像浸了蜜的毒药,“我回来了。”

不等她反应,熟悉的怀抱就压了过来。姜念卿被他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浓重的威士忌混着茶叶的的味道钻进鼻腔,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搅。

“放开。”她推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像碰到烙铁般缩回,“一身酒气。”

沈砚礼这才像刚意识到似的,松开些力道,低头看她皱紧的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抱歉,”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难得的无措,“今天高兴,就多喝了点。”

他的指腹擦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战栗。姜念卿偏头躲开,语气冷得像冰:“去洗澡。”

“好。”他居然没反驳,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等我。”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姜念卿立刻掀开被子想活动一下,手腕就传来一阵酸软三天里除了去卫生间和洗澡,她几乎没离开过床铺,四肢都快锈住了。

沈砚礼的掌控欲,从来都体现在这些看不见的地方。

水声停了。姜念卿重新拿起平板,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却照不进那双空洞的眼睛。

沈砚礼出来时,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换上了质地柔软的灰色睡衣。酒气散了大半,只剩下沐浴露的清冽香气,可这香气落在姜念卿鼻尖,依旧让她浑身发僵。

他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平板上,屏幕还停留在综艺的搞笑片段。“不好看?”他问,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让他们再下载些别的?”

姜念卿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平板外壳的划痕。

沈砚礼沉默了几秒,突然伸出手,轻轻抽走了她手里的平板。“别看了。”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哄小孩子,“累不累?”

姜念卿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下巴抵在被子上,露出一截线条紧绷的脖颈。

房间里静了下来,只有空调的微风声在空气中流动。沈砚礼看着她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阴影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

他知道她恨他。从他把手铐锁在她手腕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可他别无选择,从知道她还活着,他心脏骤停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再放手。

只有把她锁在身边,只有确认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能勉强压下心底的恐慌。

“卿卿。”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见她没躲开,胆子便大了些,缓缓将她的脸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她的眼睛很亮,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他的影子在那片冰面上扭曲变形。

沈砚礼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唇很软,带着沐浴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