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不起眼的旧楼外,李特助早已候在门口,脸色凝重。
“人在地下室。”李特助低声汇报,引着傅烬往里走。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下室的灯泡忽明忽暗,勉强照亮地上蜷缩的人影正是他们找了许久的陈浩。
男人浑身是伤,衣服被血浸透,沾着尘土和污泥,像条被丢弃的破布。傅烬站在几步外,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没说话,只是抬了抬眼,李特助立刻会意,让人端来一盆冷水。
“哗啦”一声,冷水劈头盖脸浇下去。陈浩猛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茫然地望着陌生的四周。他挣扎着坐起身,刚想开口骂,就对上了傅烬的目光。
那是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男人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可那笑意丝毫没抵达眼底,反而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陈浩后颈发凉。
“陈浩,对吧?”傅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陈浩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闭嘴!”李特助厉声打断,“问你什么答什么!”
傅烬抬手制止了李特助,目光始终锁在陈浩脸上:“沈砚礼的药,是你做的?”
陈浩的脸瞬间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有没有副作用?多久能恢复记忆?”傅烬步步紧逼,每个字都像敲在陈浩的神经上。
听到“沈砚礼”三个字时,陈浩的身体已经明显僵硬,再被追问这些问题,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傅烬看得真切,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你可以选择不说,不过我听说,你的债主们已经放出话,找不到你就卸你一条腿抵债。”
这话像一根针,彻底刺破了陈浩最后的防线。他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但你得帮我还赌债,再给我一笔钱!”
“那得看你说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傅烬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陈浩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是沈少找的我……那时候我因为赌博,债主闹到医院,我被开除了,老婆也跟我离了。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沈少找到了我,说给我一大笔钱,还帮我平欠款,我就答应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细节:“药是按他的要求做的,没任何副作用。但这药有个特点,吃了就再也记不起过去的事,除非……除非吃对应的解药。”
傅烬的眼神沉了沉:“解药在哪?”
“在沈少手里!”陈浩连忙说,“当时做完解药,就被他拿走了,我这儿一点都没留!”
“再做一颗。”傅烬直接下令。
陈浩立刻摇头,脸上露出难色:“不行!这药太复杂了,需要的材料很难找,而且最快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做成……”
“多久都行。”傅烬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李特助,带他去实验室,让所有专家配合。”
说完,傅烬转身离开地下室。走到车里,他拿出手机,给陆知衍发了条信息:“药无副作用,解药在沈砚礼手里,已让人重新研制。”
发送成功后,傅烬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清楚,或许就这样也挺好姜念卿忘了过去,就能毫无负担地和陆知衍在一起。可转念一想,那些被抹去的记忆,是属于姜念卿的人生。她有权利知道真相,无论那真相是甜是苦。
另一边,陆知衍正陪着姜念卿在商场里逛街。手机震动时,他刚帮姜念卿拎起一件试穿的外套。看到傅烬发来的信息,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回复了一个“好”字。
“谁啊?”姜念卿从试衣间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走到陆知衍面前,转了个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好不好看,阿衍?”
陆知衍瞬间敛去眼底的复杂情绪,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扬起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