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法斯·阿珈尔十分失望。
作为一条没有什么见识的人鱼,他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雪亚纳海,也没见过“高级治疗仪”这种玩意。
在他的认知里。
人鱼如果受伤了,除了采摘海底一些作用特殊的草叶敷在伤口上,快速治疗的办法只有一个
找另一条人鱼帮忙舔舐伤口。
人鱼的唾液能够加速伤口的愈合,这是他多年打架受伤后摸索出来的经验。
只是,作为一条不受欢迎的人鱼,路法斯·阿珈尔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从来没有其他的人鱼帮他舔过伤口,他也厌弃他的同类,觉得他们很脏。
他们不每日定时清理的尾巴很脏,挂满了贝壳和藤壶的头发很脏,吃完东西后不用雪白的细沙清理的牙齿也很脏。
但陆呦呦不一样。
她很干净,还很美味,就连偶尔控制不住撒在他鳞片上的汁液也是甜滋滋的。
她是他遇到过的最喜欢的食物,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不论是她柔软的、摸起来比水母伞帽更细腻的皮肤,还是她那两片比任何鱼肉吃起来都更甘甜鲜美的唇瓣。
路法斯·阿珈尔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品尝她呢?
小食物的皮肤很脆弱,也不能在海里呼吸,这让他打消了将她拖到海底,慢慢用鱼尾搅动、让她满溢出更多的汁液每天吃一些的计划。
小食物还总是穿着各种各样的壳(衣服),几乎每天都会换一次,有时候一天还会换好几次,虽然那些壳让她看起来十分美丽,但路法斯·阿珈尔却不喜欢。
人鱼是不需要穿衣服的,他觉得她应该和他一样,他喜欢第一次遇见她时她没有穿壳的模样。
回忆起那夜的一切,海妖性.感的喉结情不自禁的上下滑动,他忽然觉得尾巴很痒,里面更是硬的发疼。
他大概是生病了。
和那些不幸掉进雪亚纳海渊的海蛇一样,他生了很重很重的病,连自己的尾巴都控制不住。
自从那天晚上,他强壮坚硬的鳞片被她用甜蜜的汁液浇过以后,他就生病了。
那是比污染更恐怖的东西,短短几天,就腐蚀掉了他身上最厚最大的一片鳞,还带来了让他手尾无措的后遗症
一见到小食物,他总是无法掌控腰腹往下那块鳞片的温度。
里面仿佛生出了另一条坚硬狰狞的鱼尾巴,想顶开他新生的嫩鳞,把他变成一条拥有两条尾巴的丑陋人鱼。
作为雪亚纳海的王者,路法斯·阿珈尔从来都没有这样焦躁过。
对一条人鱼而言,尾巴是最重要的武器。
鳞片的自主脱落,预告着他已经濒临死亡。
他并不是一条善良的好鱼。
死亡将近,就算是他,也不可避免的变得贪婪。
裴暨有点意外于她的镇定,剑尖点了下地面,“公主怎么不跑了?”
陆呦呦:“我继续跑你会放过我吗?”
“自是不会。”
陆呦呦翻了个白眼,“那我为什么要跑?”
裴暨这次是真的意外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陆呦呦,“公主倒是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面前的女子,没再涂抹足以涂抹半边墙的脂粉,露出来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眉眼清澈,乌眸明亮,挽了个简单的随云髻,只戴了一支青鸾步摇,身处雨幕,倒像一只出水芙蓉,就连眼里明晃晃的不喜和厌烦,瞧着也不让人讨厌了。
“要杀就杀,少那么多废话。”陆呦呦最烦这种人,明明是来杀人的,还得先和被杀的对象絮叨一番,显得他多仁慈似的。
好在原身对人温和,遇到危险时也并非全无脾气,所以她这样说话也不算崩人设。
只可惜,那条人鱼只是红着眼尾,像他曾经见过的那条金发碧眼、每天只会抱着蛋流泪的同族一样,固执的留守在那个已经没了陆呦呦的爱巢里。
飞船在接驳处停留,顾惊尘视线扫过已经提前到了的菲尔斯等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