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结婚我就告诉你。”

“别和我谈条件。”沈景瑜愤愤地接道：“而且国内也不允许同性婚姻。”

杨傅只觉得他连辩驳的切入点也可爱异常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刚说完，沈景瑜又像反应过来似的，马上补充：

“而且我才不和你结婚！”

说罢又准备踹他一脚，杨傅眼疾手快，牢牢抓住玉似的前脚掌。沈景瑜被他一只手抓得动弹不得，发出有些气急的轻哼。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他终于认真回答道：“哪怕你叫我在一边旁观也没关系。”

沈景瑜抬起上半身，有些不可置信，接着又露出嫌恶的表情：“难道你有绿癖？”

随即他又卸了气，倒回床上：“不，怎么可能…”

“过去几年里我一直在思考关于爱的含义。”

杨傅放下他的腿，轻声道：“就在去年，我终于明白…”

“什么？”

杨傅又露出一个笑：“爱是陪伴、支持、包容与忠诚。”

咕咚。

沈景瑜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狠狠震了一下，他抬起身来，颇有些紧张地盯着杨傅的眼，期待从他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很久之前我对你说过，如果没有你，我会一直这样，直到死，变成一掊骨灰。”

杨傅眼神极度平静，仿佛那些一直撕扯他的复杂情感全部烟消云散，又或者倾盆大雨后的大地，只剩永恒不变的静谧。

“事实上，我并没有太多道德感。和你分开后我才发现，在很多时候，情爱是我的工具。”

杨傅垂眼，避开沈景瑜的视线：

“我反复思考，我究竟为什么要读博士学位，为什么要离你而去？在离开你的第三年，我终于想明白，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从研究室退学，将所有东西都抛弃了，那些身外之物…”

他伸出右手，让沈景瑜看手肘处的伤疤：“打进身体里的骨钉、曾经背负的罪孽、学位…世俗的成功，我都不在乎。”

沈景瑜呼吸放轻，仍瞪大了眼望他，他感觉眼里有些酸，接着是涩，但他仍倔强地望着曾经的爱人，伤他最深，又是他最爱的人。

杨傅回望他，眼神怔怔的，甚至有些神性：“我是人类社会的弃婴，学习如何爱人，是我一生的课题。不，应当说…”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更贴切的词：“是beruf*，是我一生的志业。”

说到这，沈景瑜终于忍不住低下头，他胡乱擦了一把，心乱如麻。杨傅附上前来为他拭泪：

“我的爱令你很辛苦，我不会爱人，也没有保有爱的能力，离开你很久以后，我想清楚了这些问题。”

他又吻了吻颤抖的眼皮：“对不起，景瑜。”

迟来的道歉与悔悟，真是比草还贱。沈景瑜捏紧自己的衣袖，竭力想停止哭泣，却又还是忍不住。

“我把爱你当作一生的志业，用一生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一生太长，我有足够的耐心，我不着急。”

他又笑了一下，吻沈景瑜的眉心：“所以，我不生气。”

“如果我一生都不接受你呢。”他愤愤地怼道。

“那我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死去，再让朋友将骨灰带到你在的城市，洒进海里。”

沈景瑜随即抬起眼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哭的像只兔子，鼻子红，眼也红，圆溜溜的。

“我不原谅你。”他愣愣地说。

“我知道。”杨傅又吻他的额头。

“滚。”他又吸了吸鼻子。

“好，我滚。”

杨傅真的起身，作势要走。沈景瑜抓住床上的抱枕狠狠砸他。

“景瑜，做个好梦。”

接着，他又走到床头，最后一次吻他的额头：“我爱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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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73.内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