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生抬步就往出走,叮嘱道:“站那儿,等我找你,好不好?”
时雨又停了好一会儿,时间长到让许砚生有点心焦,正准备再说一遍时,终于听到那边应了一声。
许砚生放了心,又道:“等我两分钟。”
说罢他挂了电话,快走改为了跑步,一路绕过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跑到了医院的广场上,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棵树下的时雨,垂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许砚生心里一疼,赶忙跑过去,时雨抬头看见他,头发都跑乱了,还喘着粗气,撇嘴问:“你跑啥啊?”
“怕你等急。”许砚生想去牵他,被时雨躲开了,手僵在半空,抿了抿嘴唇。
时雨看他的模样,也跟着抿了下嘴唇,低声哼道:“你要不是心里有鬼,这么着急跑来干嘛?”
许砚生叹了口气:“先进去吧,我刚开完会,这会儿没什么事。”
时雨一路都没让他牵,自己走在略微靠前的位置。
许砚生在心里叹气,这是跟他闹别扭了,不过还好,来找他就是为了让他把事情讲清楚。
走到郭医生办公室门口,许砚生敲了下门,道:“有事的话先帮我挡一下,我一个小时就好。”
郭医生虽然意外,但也点头应了。
许砚生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之后,时雨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坐,就双手插在卫衣前面的口袋里,看上去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许砚生走到他跟前,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时雨,对不起。”
时雨倏然抬头看他,眼眶刷得就红了,委屈地瞪着他。
许砚生心里一抽:“我没有刻意瞒你什么事,也没有骗过你,第一次在酒吧见面……跟我一起喝酒的是酒吧的老板,昨天打电话的也是他。”
通红的眼睛里蒙上一层茫然,时雨有点没转过弯儿来,不知道如果关阑铂是酒吧老板还会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想到的。
许砚生捏了捏眉心:“我跟他认识八年,起初他们家的自酿酒还不叫雁声,是后来才改的。”
时雨慢慢瞪大了眼睛,之前的一些疑问瞬间就明晰了,雁声为什么叫雁声,为什么一开始不叫这名字,为什么许砚生去喝雁声不用掏钱。
所有的一切竟然是某个人的情意,对于许砚生的情意。
时雨看着许砚生,呼吸急促,眼中划过一抹疼痛,他吸了口气,转身就走。
许砚生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时雨被他一拽被迫转过身,然后就被扯入熟悉的怀抱中。
白大褂上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对不起……”许砚生眼睛也红了,喉结来回颤动着,哑声道:“别哭。”
时雨猛得吸了两口气,哭着喊:“许砚生!你就是个四处留情的王八蛋!”
许砚生扣住时雨的后脑勺,在他发顶上一下一下地亲。
不是许砚生的问题,只是他被别人肖想了这么久,那人似乎很爱他,爱他到把自家的招牌酒都取做了心上人的名字,这让时雨忍不住的委屈。
因为他跟许砚生才认识几个月,可他明明也很爱许砚生。
许砚生让他在怀里哭了个尽兴,一遍一遍道歉,低声哄他。
其实这件事情细究起来也不能怪许砚生,时雨多少是了解他的,他知道许砚生不可能在跟关阑铂有什么的时候还在招惹他,他也知道给招牌酒改名字的事绝不可能会是许砚生要求的,但他此刻也只能朝许砚生发泄自己的情绪。
时雨想做那个除了他父母之外,最爱许砚生的人。
怀里的人慢慢止了哭,许砚生感觉自己的肩头处已经湿了。
他在时雨背上摸了摸,然后勾住他的两条腿,整个把人抱了起来。
时雨搂住他的脖子,只余一下一下抽噎。
许砚生抱着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抽了纸巾,托着时雨的下巴给他擦眼泪,抬起下巴在他眼睛上吻了吻:“别哭了,眼睛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