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想起因为这些伤经历的那次吵架,同样也无法忘记谢京棠字字句句背后透着的倔强。视频中途,房间开了灯,他也因此清晰地看见条条道道鞭伤是怎么出现在谢京棠胳膊和肩背上的,那些红而长的棱印再次映入眼中,远比想象的刺目。偏偏谢京棠冷汗都冒了出来,却还是一直咬牙扛着,到最后他甚至极为淡漠地看向了镜头的方向。
那眼神谢明州太熟悉了,是谢京棠骨子里不可能摒弃的决绝,仿佛他所有的抗拒都是一场过眼云烟的笑话。该说不愧是谢京棠,他清楚自己无法接受,更不可能愿意看到,他知道这个视频会让自己痛苦愤怒。
谢京棠说着没有逼他,却无时无刻不在逼他。
直到整个屏幕待机黑下去,谢明州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喉中的哽塞。无法言表的惶然在一瞬间铺天盖地地侵袭了他,他闭上眼,十指深深陷入发间,指尖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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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在旁边响了许久,谢明州恍惚回过神。看见是谢京棠来电的瞬间,他一怔,像是被一双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抓着心脏猛然拖入现实。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在来电断掉的前一秒,他才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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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看过了?”提出这个问题时,谢京棠明显感到电话那边的呼吸一滞。
“其实也没什么,”他淡淡道,“毕竟你已经看见过那些伤了,无非就是过程而已。”
“谢京棠……”谢明州沙哑地叫他的名字。
“还有几个没传给你,你要看吗?”
“……”
意料之中的沉默。
“爸爸,”谢京棠笑了一声,“你知道那天血流出来是什么感觉吗?我跟他说分手,他不愿意,然后把我带到公寓里用鞭子打我,比你打我的那一巴掌疼多了。那个孩子是在床上做没的,虽然我不可能把那东西生出来,但毕竟是块肉,肉从身上掉下来怎么会不疼呢?”
谢明州死死攥着手机,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