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陈卫国拉住谢归澜的手,跟他说?,“待会儿跟爸爸回家,等明天你?放了学,爸爸再带你?来看妈妈。”
谢归澜都?无所谓,他跟着?陈卫国回家。
到家时天都?已经黑透了,有个女?人刚去学校接孩子回来,叫住陈卫国说?:“老陈,你?见没见到我们家老施啊,他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你?们之前不是?一起打?牌来着??”
谢归澜黑黢黢的眼睛抬起来,施勇,他也认识,跟他们住在同一层楼。
很老旧的筒子楼,每层楼都?一条长长的走廊,住着?十几户人家。
“我怎么知道?”陈卫国很不耐烦地皱起眉。
“我就问?你?一句,”女?人不敢惹他,边走边低声抱怨,“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
她确实也就随口一问?,施勇经常赌博,追债的人三?天两头上门,别说?一个月了,施勇有时候半年都?不回家一趟。
她家里老人病了,想去照顾,又没人给她接送孩子,她这才想找找这个丈夫。
小?谢归澜被陈卫国牵着?手,他能感觉到,女?人提起施勇时,陈卫国指骨有一瞬间的收紧,掌心也汗涔涔的。
陈卫国带着?谢归澜到家,就去给他做饭吃,为了省钱,家里的灯很暗,小?谢归澜在昏暗中往前走,经过?陈卫国放修车工具的抽屉时,不着?痕迹地低头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他出门去找宋令薇之前,发现陈卫国在这个抽屉的拉手上涂了一点点墨水,现在却被人蹭掉了,陈卫国今晚肯定碰过?这个抽屉。
陈卫国几年前就开始吸毒,他有次撞见陈卫国塞给施勇几个白色的小?纸包,陈卫国很警觉,谢归澜没惊动他。
他跟着?施勇,拿起个奥特曼面具往前跑,假装不小?心撞了施勇一下。
施勇手上的小?纸包还没收好,被撞得掉在地上,差点吓出一身冷汗,等转过?头,看到谢归澜跟他手上的奥特曼,才松了一口气,又皱起眉教训说?:“去去去,乱跑什么?!”
谢归澜苍白冰冷着?一张小?脸,嘴唇抿着?,就这么盯着?他,筒子楼的人都?知道这个孩子冷冰冰的,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施勇看到他手上的奥特曼,觉得就是?个小?屁孩,放下了警惕,又因为谢归澜没什么异常,他也就没多想。
就这么回了家。
谢归澜反复试探了几次,他确定陈卫国跟施勇手上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吗啡,海洛.因不管是?什么,他跟着?陈卫国看新?闻,看到过?这种纸包的毒.品。
晚上,谢归澜开着?小?台灯写作业,他小?手攥着?笔,在草稿纸上画出长长的一条线。
陈卫国应该是?施勇的上家,把毒品卖给施勇,施勇这几年脾气特别暴,陈卫国也是?,他们吸食的这种毒品会刺激情绪。
而?且,施勇失踪了。
深冬,天黑得很快,就算小?学放学很早,天也渐渐黑沉下来,第二天,陈卫国在家做饭,没去接谢归澜。
“爸爸。”谢归澜到家,就去厨房找他,他小?手剥开一块糖,要往嘴里放。
陈卫国转过?来,本来想摸他的头,但对上他攥着?的糖纸,眼神蓦地阴沉,又带着?点胆寒,厉声质问?他,“这是?谁给你?的?!”
大白兔奶糖,没什么特别,甚至还是?盗版,印的是?大白免奶糖。
施勇毒瘾犯了,又没钱买毒品的时候特别爱吃这个,他经常坐在筒子楼底下,翘着?条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吃糖。
地上都?是?他扔的糖纸。
谢归澜说?:“有个叔叔给我的。”
陈卫国嘴唇抖了抖,放下锅铲就出去找人,但漫漫长夜,走廊只有老旧昏暗的灯泡在一闪一闪,什么人都?没有。
对面那户人家也在做晚饭,油烟太大,开着?门,陈卫国走过?去问?:“刚才这边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