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虎毕竟是老虎,宋清予那点气势在宋衍面前就是三脚猫功夫,书架子,一推就倒,他心里不甘也还是一声不吭的跪在那儿。

直到现在,他听见宋衍问他错哪儿了,也还是跪着,平静道:“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刚才脑子里也一直在想纪浔有没有睡觉,发现他这么久没回去,会不会担心,至于宋衍为什么让他跪着?他哪儿知道?也不敢兴趣,他满脑子都是快点回去陪纪浔。

宋衍见宋清予满不在乎的样子,长眸一沉,提高声音对站在外面的佣人道:“去,给我把家法拿来!”

宋清予手指一颤,终于变了脸色,连嘴唇变得苍白许多,其实宋衍嘴里的家法是一根黑色的皮质长鞭,他高中填志愿那会儿就因为没按宋衍的要求填金融学被抽了一顿,那种火辣的,仿佛舔烂皮肉的疼痛他到现在都清晰记得,甚至因此发了高烧,趴床上养了两个星期才好。

回忆起那段日子,冷汗顺着恐惧渗出,却还是咬牙硬撑着,打吧,反正今天就算是打死他也不认错!

佣人很快拿来了鞭子,宋衍居高临下的俯视跪在地上的宋清予,拿鞭子指着他,沉声道:“再问你一遍,错哪儿了?”

“不知道。”

话音刚落,长鞭破空的声音呼啸而过,接踵而来的是衣服连带着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冷汗从宋清予的额角滴落,他面色苍白,却还是挺直腰背不肯认错。

宋衍握着鞭子,愠怒道:“好,那我就替你说你错哪儿了。敢放言跟男人结婚,对不起列祖列宗,这是罪一!”

说完,又是一鞭。

“忤逆长辈,死不悔改,这是罪二!”

血迹慢慢从白色的衬衫渗出,两条鞭横交错着,更像是什么兽类留下的爪牙印,狰狞瘆人。

宋衍却像是没看见,抬手挥鞭。

“有错不改,一犯再犯,这是罪三!”

最后一鞭下来,宋清予整个背上都是刺目的血迹,身子摇摇欲坠,眼睛无神的睁着,汗如雨下,疼痛死死盘踞在他所有的神经上,稍稍牵扯便似抽筋扒骨,连呼吸都是疼的。

比这更磨人的是仿佛可以灼穿五脏六腑的辣热,像是有人用刀子一片片切下他的皮肉,而后不断往伤口上撒盐,疼得他想整片切下烂掉的肉。

宋衍把沾了血的鞭子丢在地上,又问了一遍:“认不认错?”

宋清予呼吸急促,努力唤醒理智,声音虚弱而坚定:“不…认。”

说完,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快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听见许松月惊恐的尖叫声,佣人慌乱的脚步声,还有宋衍不带任何感情的吼声。

“都愣着干什么,去把陈医生叫过来!”

不行…他不能倒,不回去的话…纪浔怎么办?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他?

宋清予想睁开眼皮,却只能感受黑暗一点点覆盖住他的眼球,最后,闭上了眼。

另一边。

纪浔围着毛毯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全亮着,电视上正播放着明天的天气预报。

“明日最低温度十度,最高温度十五度,晴转阴,可能有小雨,请大家提前准备雨伞……”

主持人的声音很甜美,却并不能缓解他心里的焦躁,他望向门口,门板都快望穿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已经十点了,可宋清予出门前说十点前一定回来。

咬了咬指甲,纪浔解锁手机,在联系栏找到“老公”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响了一分钟,电话被接通,一道陌生的女音顺着电流传来。

“喂,您好。”

纪浔一愣,心中紧张起来,低声问:“你好,我是宋清予的朋友纪浔,请问他现在是和你在一起吗?”

那边犹豫了一下说:“少爷现在在家,您有什么事吗?”

纪浔:“我想问问他今天是在家里住,不回来了吗?”

“应该是…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