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到了诊室后看着洛杨,长叹了口气拧着眉问:“到底怎么了?路上人家还问我呢,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什么教导主任抓犯错的学生。”
知道从洛杨嘴里问不出东西来,他又冲着齐鸣扬问:“您哪位?来办什么事的?不是来看病的吧。”
“不是,我来找洛杨的。”齐鸣扬干干巴巴应了一句,想伸手去碰洛杨,刚抬手想起洛杨的话又收了回来。
洛杨的余光见到他的小动作,满脸讽刺地嗤笑了一声,以前可从来没见过齐鸣扬有这么听话,任凭他怎么怨恨地哭喊着滚开,不照样我行我素。
几年不见,不知道是他做乖乖儿子做惯了,还是说要在大家面前扮演这么一出绅士人设。
陈主任不懂他们之间的纠葛,更不好插手两人之间的私事,他只好交代了洛杨一句:“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不要闹得太大。”接着就关上门离开了。
人走了之后,洛杨更加没有好脸色,他坐到椅子上,冷冷一斜也要在对面坐下的齐鸣扬,沉声说:“出去。”
齐鸣扬愣了愣还是坐下了,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得笔直,像是个来面试的紧张考生,不管不顾地倒出自己的话:“我们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洛杨,我...”
“装不下去了?”洛杨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说:“刚刚不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吗?现在没人了演不下去了?”
“不是!我没有装...”
但洛杨不想听他的解释,指着门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让你出去。”
这会儿齐鸣扬总算是闭上了嘴,满眼受伤地盯着洛杨的脸,试图从他冷漠的神情中看出些破绽,好显得他在对方心里还占着一部分位置。
如果有怨恨,只要是怨恨,他都会感到庆幸。
齐鸣扬看了一会,按着洛杨的意思起身离开,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和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温柔体贴地叮嘱:“别生气,照顾好自己。”
这句话又挑动了洛杨某根不知名的神经,他强撑着的姿态在所有人走后迅速瓦解,闭着眼深呼吸尝试去缓解无处发泄的痛苦。
但显然是无济于事。
洛杨崩溃地扫开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抖着指尖去摸无名指上的戒指,一遍又一遍。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混乱,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是幸福光明,一半是痛苦漩涡。
他一次次在这两端匆匆来回,一桩桩一件件,开心满足与绝望怨恨交织,这样极端的情绪快要把他逼得发疯。
到底哪一个是现实哪一个是他的未来,是不是接下来任帅又会把他拉出困境然后他再一次陷入困境。
这分明是打不破的怪圈。
“洛杨!”
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被人急急忙忙地推开,任帅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洛杨偏开头把自己埋得更深,可惨白的脸色和麻木的眼神怎么也躲不过任帅的眼睛。
诊室的地面上铺满了各种东西,诊单、签字笔、甚至是破碎的玻璃,任帅看着就能预料到发生了什么。
他绕过玻璃渣子,捡起诊单放回桌子上,再半蹲在洛杨腿边,仰着头轻声说:“洛杨,我来了。”
洛杨一动不动,仍旧闭着眼撑着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像是根本听不见身边人的声音。
任帅把左手轻搭在他的腰上,右手摸了摸他的膝盖,过了一会儿再次轻声开口:“洛杨,我是任帅,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这回洛杨有了动静,松开手臂扭过头去看比自己矮上一节儿的人,可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和看一件陌生物品一样冷淡。
活像从灵魂深处被撕碎,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能力,不再生动。
看着这样的洛杨,任帅内心第一次有了撕毁一切的冲动,他瞬间红了眼眶,抬手去触碰洛杨的脸,哑着嗓子说:“一切有我在,你不要害怕,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