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还交了两个朋友。”医生接过纸杯,又给他装满再放回,刚刚的话题最后停在了昨天。
洛杨说了声谢谢,又犹豫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
“你把他们当作朋友么?”他听见男人这样问。
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会,捏着纸杯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我心里想把他们当作朋友,但是我又有些害怕。大家对朋友的定义不同,他们或许是因为任帅来选择做我的朋友,而我,我不清楚是因为合得来还是因为任帅,或许有可能是因为我单纯对朋友的向往和需求......一直以来在我眼里朋友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也的确因为有了两个朋友这件事感到兴奋。可是你知道,任帅已经是我的例外了,如果这个例外没有了,那是不是一切都没有了,这又怎么算上朋友呢?”
最后一句话是在问男人,其实也是在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种关系就好像是他和齐鸣扬的那群共同朋友。
他是齐鸣扬的例外,等他不是了,扭过头才发现原来身边空无一人,什么朋友,他们分明只是为了齐鸣扬才对他的格格不入一再忍耐。
“放轻松,相信自己,你从前也有不少朋友,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魅力。”男人轻声劝道。
“可是那是以前。”洛杨皱着眉闭了闭眼,他最美好的时光都停留在了高中时代,大家都在不断往前走,只有他还舍不得离开。
他从恋爱之后就能感到区别,朋友们为小情侣特定营造独有的私密空间,他和朋友间的联系连带着少了许多。
但那会还是高中,他仍旧还是能和这群老友厮混。
直到上了大学后,那帮老朋友各有各的事,分散在天南海北,说不定一年也见不上一回面,关系也疏远了太多。
到最后,时间让他和齐鸣扬之间彻底捆绑,以至于他甚至没有勇气离开自己全心全意陪着这么多年的人,即使齐鸣扬是那样的让人抗拒。
他不想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但他也变成了那样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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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人送到门口,趁着洛杨的手还没有挨上门把手时,又重复了一句:“你可以和任帅多亲近亲近。”
刚刚的话题显然有些沉重,洛杨回神之后语气也低落了不少,男人便打了个岔转换到另一个问题。
洛杨说,他觉得和任帅之间的相处很自然很满足,任帅的种种做法也让他有说不出来的安心和信任,有时候就算是什么话都不说,只要呆在一块儿就能让他全身心放松。
这是一种好的征兆。
“好。”洛杨点点头,露出今天唯一的一次笑容,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靠在窗户上盯着外边,洛杨弯着眼笑,一步步靠近他。
任帅听见了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迟迟没等到洛杨喊他的名字,他勾起嘴角,在听到脚步声慢慢停下后,主动转过身。
眼前的人靠得很近,脸上还带着笑,正抬着手应该是准备拍他肩膀。
任帅拉过他的手,摸了摸手心的温度,才又把人搂进怀里。
“有监控。”洛杨埋在他肩头提醒了一句,声音有些发闷,但是丝毫没有要推开的迹象。
任帅偏过头靠近洛杨耳边,状若紧张地问:“那怎么办?我们都被拍到了。”手上的动作却加大了力量,手臂牢牢地把洛杨按在怀里,不给他动弹的机会。
洛杨动了动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两人都低低笑出了声。
任帅手心里被写了两个字,不管。
今天洛杨要来看心理医生的消息,是洛杨昨晚主动告诉他的,大概是为了让他安心。
所以任帅就见机求了个来接他的机会。
现在见着人了,看他的状态情绪也都还算不错,任帅放下心来,明目张胆地在心理咨询室几米外的地盘搂着人不放手。
“走吧。”怀里的人轻轻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