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皮肤发烫得有些渐红,整个人都柔软又脆弱。我渴求他也能为此同情我,对我的关心不仅仅只是因为来了兴趣。哪怕是不伦不类的乱七八糟的关系也好,至少,我希望他心里的潮汐也能拍打到独属于我的孤岛。

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把我遗留在那座无人之岛已经年过已久了呢?

我终于还是没能支撑住,整个人晕乎乎地睡了过去。一直到凌晨三点,我半眯着眼,仍然烧得意识断线,我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我在朦胧的镜头里看到了独具一格的他。我的哥哥。

他居高临下地骑在我的身上,柔软滚烫的肠道包裹着我的性器。我整个人有些虚脱,看不清他任何动作。但我感知得到,我感知到他摇晃着腰板努力上下浮动,他将我的性器推入身体的最深处,太深了会像小猫儿一样地仰头闷哼一声,又会低着头看向我们交合的地方。他不看我,只是会用手指一点点划过我的皮肤,寻着皮肤纹理摸到我的喉咙、我的嘴唇、我的鼻梁和眼睛。他喘着气,些许有些累了,也些许自己也茫然。

我努力睁着眼,想强打着精神看清他的脸。可看到的永远是他一张一合的唇,耳旁传来的永远是刺耳的鸣叫声。我太累了,一点也没有力气,尽管这场性爱已经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很久,但我也只是射了三次。我浑身发软,想把他反压在我的身下,可当我试图伸手去触碰他的时候,感知到的却是一滴滚烫的、湿润的泪水。就在我即将触碰他的脸时所滑落下来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他。我从没见过我哥哭。他和妈妈吵得最厉害的那一次我也没见过他哭。他从来不会哭。

可为什么。

些许我的脑子烧坏了,我寻寻觅觅想找到答案和结果,可怎么样都没有个线索和理由。我只是看到他坐在我的身上,将我的所有吞进身体的最深处。他静默在黑夜里哭,一声不吭,只是断断续续地掉下泪珠。

我软着身体,寻着他泪水遗落的痕迹去寻找他的眼睛,我想去擦干净,擦干净他为我掉的泪水。可当我再次触碰他时,这才感悟。

原来我哥流的泪是干涸的。

就像被火烬干后的泪。

烬干后的。干涸的。断断续续的。

我半张着唇,想发出声音去安慰他,可我烧得太厉害了,发出的声音都呜咽的实在是难听。我滋滋呜呜,什么话也讲不清楚。我太想和他说些什么了,可我无能为力地不知道该如何说些什么。

我想叫他的名字。我想亲昵地舔舐他掉落的每一颗泪珠。可我什么也做不到,只是仰着头看着他。直到他再一次把我坐射后退出。

在朦胧的视线里,我恍然间想起了关于我和我哥名字的一些过往。

我问妈妈,为什么哥哥的名字是用“烬”取名的?火和尽拼在一起,不就是火即将熄灭了吗?

那是我仅剩不多的安稳时期,我一旦好起来就会喜欢和妈妈说话。我在医院的时间远比在家里、在学校里要多得多,我什么都不知道,唯一可以与外界沟通的途径只有妈妈。所以只要我好起来,在无聊之余我都会问很多很多问题。

妈妈也解释不清她当时给哥哥取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只是随便糊弄我说这个字是火永远烧不尽的意思。烧不尽、烧不尽。

于是我又拉着妈妈的袖子,继续追问。我问她,那我的“绥”又是什么意思?

她原先有些尴尬的面色逐渐好转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抱着我,开始哄我睡觉,要我不要再问了。可我偏不要,吵着闹着也想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妈妈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各种方式来试图转移话题。

小孩子的忘性大,这一次没能追问到底的问题,下一次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按道理来说,我本来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直到在我的初三语文课上,我的字再一次赫然出现在老师的讲课PPT上。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映照着我的名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