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了一声,可能有些厌倦了和我对话,摆了摆手,让铁头和蛇皮把我拖出去让我不许进来。
我没有让他们拖,而是自己走出麻将馆的。可能铁头也是看我是个高中生,所以出于善良还是好心地提醒了我:“小子,我劝你还是好好念书吧,别劲打听一些道上的事儿。”
我有些无语:“我只是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怎么就是打听道上的事儿了?”
铁头冷哼一声:“你打听的那人道上混的,最近刚和我们老大闹完事儿呢。”
我抓住了关键词,紧跟其后地还要追问,但也许对方察觉到了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摆摆手要我自己回去。
我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家。走进了那空荡荡的、死气沉沉的家。曾经我也是坐在这里等我哥回家,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孤独过。我习惯性地再次为我哥做起了饭菜,熟练地把他喜欢吃的每一道菜的做法倒背出来,我甚至精准到每一勺的调味料,也知道烹饪的时间。我就这样自找忙碌地一遍遍地做出他喜欢的菜,再端到茶几上。我呆呆地坐在那,坐在那儿。
那一刻,我终于感知到了十几年间都未曾有过的孤独。那种永远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回应自己的孤独,永远被搁浅在一个地方,被冷藏、被忽视。
这几天我一直不停地给我哥发信息打电话,他一个也不回。我四处打听他的消息。我感知地很绝望。我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地绝望。
因为当我找到我哥所在的班级时,他们都不咸不淡地说:
“哎呀?他啊?已经退学啦。”
我急匆匆地追问:“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嘛?”
对方看起来很忙,对于我的追问很是奇怪,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你谁啊问他行踪…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啊?可能死外边儿了都不一定呢。”
我有些呼吸困难,于这些言论我都感到窒息得不能自己,可我还是穷追不舍地问:“总、总有人见过他最后一面吧?你可以在班里帮我打听一下嘛?”
对方终于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声音不知不觉地放大了几倍:“谁在乎他在哪儿啊!你又他谁啊你问东问西的!没人知道他在哪儿!别来问了听到没?!”
说着对方就把我赶了出去。我明显看到教室里有好几个人都好奇地朝我望去,七嘴八舌地。他们声音太大了,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这不是那个…呃…那个之前每天都来送午饭的封烬小跟屁虫嘛?”
“别讨论他了烦死了,人走都走了还是因为那种事儿走的…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就别再拿出来说了。”
那一刻,我仿佛被置身事外。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陌生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了。本纹甴??羊氿壹???1叭三五零徰理
在我认为他有很多朋友的时候,我时常羡慕:他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围着转。可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浮云和假象罢了。
就像现在,我仅仅只是想知道我哥的下落,我仅仅只是想知道他可能去过的地方,哪怕给我一点儿线索我都知足。可是,这么多天的奔波,这么多次的冷眼,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好像真的消失了一般,永远地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孤独落魄地回了家,在开灯那一瞬间,我看到的仍是空荡荡的房间。永远只照射在仅我一人身上的灯光,永远只有我在演奏的音乐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