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场酷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事实上,如果只要挨顿打就能免受那一些令人屈辱的事情,我并不介意就这样挨打。可我却不知不觉中想到了我弟。
我想我就是和我爸一样烂。我遗传了他那颓废又自私的性格,连同他那暴力得令人发指的癖好也一起遗传了。
我弟十三岁的时候,我那会儿已经学会了抽烟。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妈妈的事情,几乎只要我一回到家就吵着闹着也要我告诉他妈妈在哪儿。我烦他烦得几乎要死了,又因为妈妈留给我们的钱并不足够养活我和他,我看着他不依不饶的口吻,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吵闹,我忍无可忍地打了他一巴掌,把烟捻灭在他的脖颈那儿,他还没适应暴力,泛红和仇恨的眼一直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洞穿。我朝他吐烟圈。于是他留着那个烟疤直到现在。
他十四岁的时候和我关系更是恶化,一个屋檐底下不和我说话不和我接近,我那会儿很少回来。家里的钱我都是偷藏起来的,我存着钱想供他上高中,他马上要上高中了,我看他那个死成绩估计也只能上私立,于是我几乎早出晚归地想弄点儿钱回来。也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秦瑜。
我当时什么工作都做过,累得腰杆都挺不直了,一个人在外面想喝点酒被他撞见。他说我腰好看,看上我了要不要试着和他处处看。我那会儿醉得晕头转向,看着他一身的名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本来以为可以在这个富二代身上捞点什么钱,结果他不仅占有欲强还想和我上床,那会儿的我还挺“洁身自好”的,说什么也要谈够一个月再考虑上床这件事。他没和我做成功,钱一份没给我。我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月,回到家想好好洗个澡睡个觉一打开我的小金库,发现钱全没了。
我仍然记得我扇他脸时他哭得乱七八糟的面孔。我当时吼他跟他说这个钱是要他上高中用的,他却只会哭。
他十五岁的时候已经算是懂事了一点,我那会儿和秦瑜早就分了,和他的关系也是不上不下的。他那天晚上喝醉了吵着要来我家住,我把他带回去时他看上了我弟。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整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我出了房门发现家里不知不觉地多了一只兔子,我伸手想摸它被它咬了一口,挺深挺痛的,它咬我都咬出血了。我阴狠的目光注视着这只兔子,当天早上就把它炖了吃了。我弟则是一直看着锅里兔子,许久没说话。很久以后,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他养的宠物。家里唯一可以和他说话的生物。
他十六岁时开始追随着我的身影。我那会儿高三,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留意他这些无意识的小细节。他有时会突然敲响我房间的门给我端水果,有时会给我端热水端咖啡。因为是高三,我在家里的时间都不知不觉增加了许多。他的这些刻意我一个都没察觉,也没心思察觉。直到在临近高考的时候,他刻意地把我的所有复习资料弄湿,我晒了好几天都没有用,里面的所有笔记都已经糊得不成样子,我才彻底爆发。他蓄谋已久地希望我考差落榜,压积在我心底的怨气让我恨他恨得绝望,当天就把他的书包丢进河里。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复习资料根本不是他弄湿的。
但如愿以偿的,我成功地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选择了复读。
我看着天花板闪烁的灯光,觉得刺眼得厉害,在不知道被踢了打了多久,我才听到有人喊停。我迷迷糊糊地转过头,看到秦瑜走到我面前,踢了踢我,见我还能动就笑了一声。
“封烬,你可真是废物一个呢。自己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别人。”
我热着眼眶看着他,觉得他说得对。
他笑呵呵地,捏着我的脸,仔细端详着我:“说实话的,你可真的长得一点也不像你弟。你弟比你好看多了。”
也对,毕竟是随了家暴男的长相。
不知不觉中,我开始承认幼时怎么样也不肯承认的说辞,在红肿的眼里,我模糊着眼眶,发觉热泪怎么样都流不尽。我开始相信,开始相信小时候他们砸在我身上的所有言论。枽熳陞張苺日晓説羣一酒1?伍〇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