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孟前森那个人估计又要瞎担心了。

我张了张唇,有些难以呼吸地急需氧气。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不好看至少脸色并不好看。因为此时此刻我正冒着虚汗,有些疲乏地腿脚发软,眼前的台阶模糊幻灭。

妈的,怎么又是这样。

我开始有些嫌弃自己的身体虚弱。

事实上,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经常因为一点儿的剧烈运动而感到身体发虚,有时晕倒在路边都是常有的事儿。可仔细算下来,我今天的剧烈运动应该只是跑到校外给我哥买了午饭又跑了一大圈路爬到六楼给他送饭。

我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此时此刻,他能看到我为了他晕倒在地,如同哮喘一般地急需氧气就好了。或许于,他对于我的态度再也不会是那样不冷不热,忽远忽近了。

只可惜,我还是安然无恙地坐回了教室的座位上。

果不其然,孟前森一看到我回来了就眼睛死死地黏在我身上。

“干什么去了?”他审判一般地问我。

我面无表情地把药放在桌上,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懂了,有些放心和安心地瘫软在椅子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都将他额前的碎发粘稠在了一起,他有些没出息地笑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我回过头打算继续听课,他终于停止了询问,安静地听着课。但实际上,我的思绪早已不在课堂上。

那细软娇嫩幼小的手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半张婴儿肥的脸都密密麻麻布满泪水。只可惜“他”如何哭着闹着母亲也只是将她手掌心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半句话都没有说。

是这样没错,还早在几年前,“他”还能学会为一点儿小事与我争论不休。被剥得一半的橘子偏偏只要最甜的那一半,如果都很酸“他”宁可扔进垃圾桶也要争一半来填补虚荣心;被切开一半的西瓜只吃中心那一块儿,边角永远留给我吃。尽管被妈妈骂了也要骗他们说这是最甜的那一部分,这也仅仅只是为了从那微不足道的母爱里剥夺一点儿视线来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如果考得成绩没我好“他”就算是偷换我的卷子改掉我的分数也要维护自己永远比我更优秀的虚假事实,这也不过是为了让母亲更多地给予“他”夸奖和期望。可这注定不会为此改变任何事情。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比普通的孩子要瘦、要小、要病弱。我枯瘦的身板永远是母亲感到悲怜的证明。小时候我隔三差五的发烧、感冒,我经常性地凌晨三点钟被病魔折磨致醒,三岁的我什么都不懂只会大哭大叫,摇着妈妈的手恳求她救救我。我烧糊涂了,没半点儿力气,只会又哭又闹。

妈妈时常感到疲倦,她深凹的眼眶和浓黑的黑眼圈,她沧桑着脸抹去我脸上的泪,小声地说要我小点儿声,会吵到哥哥的。

我什么也不懂,只是挂着个鼻涕不停地点头。

凌晨三点半,母亲抱着我,几乎习以为常地把我送到医院里打针存留在我身上仅剩的优点应该就是我打针的时候很安静,不哭不闹了。母亲终于松了口气,她累得毫无力气,坐在椅子上想眯一会儿眼睛又被我摇醒。我说什么也要她再把上次那则童话故事讲完。

童年的要求和纯真就是如此恶意无意间地所有要求和行为都足以让他人感到身心疲倦和无可奈何。母亲也只是卷缩着身体,挂着一个疲惫不已的笑容,最后也只能点点头以示答应。

一直到哥哥打通了母亲的电话,尖叫哭喘的声音从电话那里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