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不在魔界,便该是在北域了。
思及此,玉瓒骤然睁开双眼,其中隐有灵光浮现,先前陵游传信,人界恐死伤惨重,他需得尽快动身了。
日薄西山,褚墨才推开房门,进了屋中。
一进门,他便看见玉瓒执着一束夕雾花倚在窗边,仅用堇色发带束着长发,见他进来了,他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回过头去。
“听他们说……”褚墨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玉瓒,怕他生气,“你想见我?”“我想去看看盛椹。”
他缓声道,褚墨却瞬间僵住了身体。
“怎么?你不愿意?”玉瓒嗤笑一声,将手中的夕雾花放进桌上的白玉瓷瓶之中,坐在褚墨面前。
他撑着下颌,从下往上看着褚墨,凤眼里盈满嘲弄,“褚墨,我真是很不明白。”
褚墨低头同他对视。
“我与你素无仇怨,至多不过二十一年前未曾将你妥善安置好罢了,你为何记恨我多年?”玉瓒似乎疑惑,眼瞳中却分明尽是不在意。
“我……”褚墨颤着身子,他忽而有一种倾吐一切的冲动,可眼眸猝然变红,竟止住了话头。
他看向桌上的夕雾花,幽幽的药香从花瓣上散发出来,他并未质问玉瓒,只是道:“你不是要见盛椹吗?我带你去。”
玉瓒微睁双眼,似乎未曾料到此事如此轻松,他被褚墨握住手腕,灵力空间便立即浮现,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转眼间,他便同褚墨抵达了北牢。
北牢魔气杂乱,阴气甚重,褚墨怕伤到玉瓒腹中的孩子,便悄悄捏了法诀护在玉瓒身周,玉瓒虽察觉到了,却并未出声。
他跟在褚墨身后进了北牢最深处。
他原以为一路过来,北牢中定然血腥不已,谁知入目,不过三五作乱毒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二人行至牢门前,盛椹听见响动,警觉地睁开双眼,见是玉瓒,便迅速起身靠近。
只是,待他看见玉瓒身后的褚墨,方才压在嗓子眼的那些话便尽数被堵住了。
“我无事。”
似是看出盛椹想问些什么,玉瓒主动出声道,“只是过来看看你尚安否。”
“我无碍。”
盛椹回道,他不清楚褚墨的打算,将他囚在此处,偏偏又不动他。
玉瓒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褚墨却在此时冷冷开口道:“够了罢,旧情人互诉衷情,也不必在此时。”
玉瓒动作一顿,面色骤然苍白。
“我与玉瓒,何曾是那等关系!”盛椹怒道,他习惯性地想使出灵力却被北牢结界压制,实在无力。
“不是这般关系,那又是什么?”褚墨莫名地感到不痛快,出口便是伤人词句,“你同他在魔界客栈纠缠,本君可看得清清楚楚。”
“你!”盛椹怒极,偏多年的世家教养令他骂不出什么来,只能忍了这闷气。
褚墨冷笑,他看着牢狱中任人鱼肉的盛椹,突然间一把搂住玉瓒的腰,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再低头含住对方双唇,吮吸舔吻,啧啧作响。
玉瓒使劲推开他,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唇,便白着一张脸出了北牢。
褚墨紧紧缀在他身后,临走前,似炫耀般回头看了盛椹一眼。
二人走后,盛椹才回到墙角,将袖中方才玉瓒被褚墨抱住时传进的灵蝶放出来,接收了信息。
玉瓒道,不出半月,方可将他解救出来。
出了北牢,察觉身后的脚步,玉瓒停了下来。
“褚墨,”他唤道,声音仍旧如冬日冰雪,冷得无一丝情绪,“我想在外面走走。”
褚墨看着身前玉瓒颀长的背影,目光幽深,琥珀色的瞳孔映着魔界昏暗的日光,他轻轻回道:“好。”
魔界原在北域蛮荒以北,以天然瘴气为防御,杂有魔君炼化的毒雾,被修仙者称作混沌之地。
蛮荒素来灵力稀薄,故而此处的大宗唯有落崖门一派,因此在落崖门被灭门之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