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秋时收回视线,想起来通过班级群的好友,噢,他就是程越。

华秋时上学期间手机看得少,但偶尔需要休息的时候会看一眼程越的朋友圈,难免有些好奇跨阶层社会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但他有些失望,程越发的最多的只有今天又谈成了什么案子,今天哪里做了失败的决策被老爸批评了。

简直跟一个普通的社畜没什么区别。

华秋时默默地自我取消了对程越的特别关心,程越却突然间自作主张地闯进了他的生活。

他是一个做事很有目的性事先会规划好的人,讨厌计划被弄乱,也不需要朋友,一连回绝了几次程越的邀约,但程越好像始终不懂他言语里的拒绝,在他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渗入他的生活。

他一不留神,发现自己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已申请了乘风的实习项目。

对于华秋时孤僻又冷清的人来说,其实会喜欢上程越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整个人都带着无所畏惧的高调与张扬,从骨子里培养出来的优越感令他整个人都笼着带着自信又温暖的光,他热烈的追求也如同他轰轰烈烈的告白一样强势到不容拒绝但透着体贴的温柔。

他用一张生来清冷的脸把自己武装起来,挣扎着冷静地思考这是大少爷在民间消遣的游戏还是一场真心实意的告白。

他想他没有勇气为了微服私访的小少爷推翻所有关于未来的规划,他不知道自己的刻薄与冷血,也不知道自己曾被人饱受指点的生长环境,仅仅是凭借着几次相处模糊的憧憬,怎么就能这般大张旗鼓地示爱?他直白地拒绝了程越,围观的同学们瞬间安静,如惊鸟一般四散开来,当只剩两人面对面,华秋时才干涩地说着:“我很忙,没有时间谈恋爱。”

程越笑得也不太好看,但还是很包容地体谅道:“没关系,我理解。”

而后留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落寞的背影。

华秋时愣愣地站在原地,满满一怀本应该在秋天盛开的花束在乍暖还寒的三月初娇媚地绽放着。

金灿灿的银杏叶铺满整条小路,显得被程越随手扔掉的玫瑰红得刺眼。

没一会儿来了一批清扫的人,银杏一会儿就装满了九个大垃圾桶,他们正准备处理掉最后一捧玫瑰,却被青年制止了。

不知为何的心生不舍,他的手里已满是鲜花但还是费劲地捡起那束火红的玫瑰。

他改道回了宿舍,找了个瓶子小心地将玫瑰养起来,有些愣神。

两天过后华秋时突然接到华玲的电话,他听了一会蹙眉问道:“怎么会输那么多钱?”电话那边的华玲拨弄着新做的指甲懒洋洋道:“妈妈今天手气好,想去二楼玩两把,谁知道就全输光了啦。

快点过来啊宝贝~”华玲最年轻漂亮的时候是在安知顶楼做的小姐,后来年岁渐长一路降到两楼,最不景气的时候站街上,她也不挑,拉着客人就往家里带,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是确实敛了不小一笔财富。

华秋时高中就能拿奖学金养活自己,问她借了十万炒股没过两个月就翻了几倍,她便把家里的钱都交给孩子打理,直接退休,做做美容打打牌,她有钱有孩子没老公,日子过得滋润又逍遥。

“宝贝儿子来赎妈妈回家啦~”华玲的脸上满是醉酒的酡红,软软地缠到华秋时身上,喝成这样打牌不输个精光才令人奇怪。

她纤长的手指指了指一个腆着肚子油光满面的男人:“把钱给他,就知道钱、钱、钱,小气!”华秋时本来应该直接把钱划过去,但他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王叔,这两天乘风的程少来过吗?”按理说客人的资料不能随便泄漏,但华秋时约等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时嘴快:“都快半年没来过的人了不知怎么了这两天突然天天过来,也不玩点什么,就坐着一个人喝闷酒……”华秋时看华玲几乎醉得不省人事,沉默了片刻,又问道:“王叔,顶楼的少爷……我,能做吗?”王经理像重新认识他般审视着看了眼他:“长相当然是可以,但你一个高材生……”华秋时抿了抿唇,终于下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