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很清楚，可却完全醒不过来，她晃了晃头，在睁眼时，上次的神经科医生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引导她放松心情。

她忽然觉得特别累，闭上眼睛要睡过去时。

听见陈决跟医生的对话。

“我说过的，密闭的空间，跟之前的对她有心理阴影的场景重现不利于温小姐的病情康复，如果再多几次这样，后果很难控制。”

陈决略顿了一下，开口的声音偏冷，“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很希望能够成为自己作品的主播。”

安静的室内，医生的叹息声落进温念汐的心里。

她再一次被扯进睡梦中。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陈决给她递了一片药，这一回她乖乖的吃下去，然后愣怔的盯着地面上的软毯纹路。

问陈决：“我，是生病了吗？”

陈决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颇有哲理的问她，“那你觉得我有病吗？”

这话听着像是骂人的话，可温念汐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抬眸看向陈决，没太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的人，活着这么难，谁还没点心里疾病？只不过有的人轻一些，有一些人重一些罢了。”

温念汐觉得，陈决这话说的有道理。

她沉默了一会儿，“那，我真的不能录自己的那本书了吗？”

陈决：“是。”

陈决：“我会请人去录，将来配合着电视剧一起播出，钱都是你的，好不好？”

陈决的声音很轻，像是哄小孩，温念汐觉得有些好笑。

她扯了扯唇，可笑不出来。

末了，只答了个“好”字。

从那天开始，温念汐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过做事情十分卖力，短短几天，新书开篇就已经上架了。

收益似乎不错，她自己很努力，半夜了还在研究资料。

她也几乎很少再去楼下的咖啡厅了，似乎在省略自己的一切务必要的开销。

陈决察觉后，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吃点心了？”

之前，温念汐下午的时候，总喜欢点些小零嘴吃，大多是某家蛋糕店的糕点。

她很大方，也很经常请客。

等陈决发现异常的时候，温念汐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吃甜食了。

这，很不正常。

“你，”陈决隐隐察觉了点什么，“是在省钱吗？”

温念汐没有回答。

陈决又问，“你的收益我看着一直很好，有进项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这么节约？”

温念汐依旧没有回答。

陈决坐在沙发的尽头，脸色沉沉的放下去。

好久后，在陈决几乎要发火时，温念汐才淡淡开口，“我这个病……不太好治，而且身体，好像也一直不太好，所以，想着给让让多留一点钱。”

温念汐停下打字的动作，看向陈决，微微笑了一下。

“以后你总要结婚的，没有一个女人会真正对不是自己的孩子视如己出。”

“所以我要给温让多存一些钱，未来……他有用。”

那天把温念汐凶哭了之后，陈决就没有打算再发火。

可是听见温念汐这话，怒火还是无止境的从胸口往外冒。

他看向温念汐，努力克制怒意，“温念汐，你把我陈决当什么人了？”

“我是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吗？”

“我未来总要结婚，我跟谁结婚？”

陈决的声线起伏渐大，他忍了忍，好久后才勉强压制住翻涌的怒意。

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一直带着那枚尾戒？”

“我当时走的时候，为什么把尾戒给了你？”

“你当真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吗？”

陈决说到这里像是克制不住般，猛的起身，大步往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