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出来,这人就住在那几栋老房子里,他酗酒家暴,一直等着拆迁暴富,可政府迟迟没下文,他就骂天骂地,埋怨世道不公。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唯独那个单枪匹马拦住醉汉的人始终沉默。
他拎起沾满灰土的背包,又蹲下身,去捡被踩得脏泞不堪的文件,他的右手一滴滴淌血,鲜红的指印盖在文件上,浸透纸背,成了胡同里最亮的颜色。
童安鱼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她不知道这是吊桥效应还是别的什么,那张汗湿的脸,淌血的手,躬下的脊背,甚至是颈子上绷起的青筋,都催化着她的血液流速。
他成了区别于衣冠楚楚的明星和花枝招展的男模,虽有姿色却无关姿色的某一款。
林淮叙。
他还是穿着那身白卫衣和牛仔裤,只是洗得有些掉色了。
明明受了伤,眼神却依旧沉静,倨傲,像黑夜里没有月光的湖。
童安鱼不确定他还认不认得自己,于是望着滴落的血花,嘴唇抿了又抿,然后说:“谢谢。”
林淮叙手上动作没停,声音比今晚的夜色都沉:“没事。”
他似乎也不在乎童安鱼是谁,精力全在散落的文件上。
童安鱼和朱晏赶忙帮他一起捡,借着微弱的光线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初中物理试题,批改过。
“你晚上在做家教?怪不得没时间参加新生舞会。”朱晏有些后知后觉的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