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叙没再回学校宿舍,也?没去学校上课, 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请了假,总之童安鱼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天中午, 她用自己的身份证取了车票,便一直等在站台。
他们的票还是?一起买的, 林淮叙用信用卡付的款,现在只能取出来一张,因为她没有林淮叙的身份证。
那天天气很好,京市居然没有刮风。
四月份的温度很舒服, 穿一件薄长袖,就不?会觉得?冷。
五路口的站台很简陋,取了票,让人看一眼, 打开铁栅栏就能进去。
那天有很多人,周边居民,还有T大学生?,大家都想?乘上这?班通往春天的列车, 留下最后的记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也?从头顶上方微微朝西偏斜。
她以为可以拖延很久,但一点钟很快就到?了。
蓝皮火车停稳,车门打开,人群兴奋的,乌泱泱的上了车。
有父母带着小孩,有闺蜜结伴,还有情侣同行,总之每个人都是?快乐的,兴奋的,充满期待的。
八达岭并不?稀奇,居庸关的山桃花年年都有,可驶过十八岁的列车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最后一个人上了车,童安鱼还站在站台,上了年纪的乘务员拍她的肩膀:“你哪辆车的?”
童安鱼攥着车票,慢慢收进掌心?:“下一辆。”
“下一辆要晚上五点了。”
童安鱼颤着睫毛:“嗯。”
乘务员没再说话,因为他看这?小姑娘哭了。
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人伤心?,有人哭泣,有人遗憾,有人失去,旁人就算觉得?再可怜,也?无能为力。
乘务员默默离开了,童安鱼一个人等在这?里。
列车从面前缓缓驶过,消失在道?路尽头时,她其实没有特别悲伤。
或许是?早就有了准备,林淮叙不?会再来。
只是?心?里独独存了那么一点希冀,希望或许会有什么不?同,林淮叙或许会记得?梵克雅宝戒指兑换的这?天。
平时总觉得?时间过太慢,比如太慢下课,太慢放假,现在却觉得?,原来太阳从高?空到?落山,不?过短短一瞬间。
五点的列车也?开到?了,这?班车上的人很少,因为这?时看花不?够美?,到?达八达岭也?关门了。
可就连这?辆被?嫌弃的班次也?从她面前开走了。
乘务员没有走近,也?没有走远,就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再下一班,是?晚上十一点,今天一过,站台就彻底关停。
十一点上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童安鱼将车票揣起来,不?再奢望看到?那片花海。
但她也?还不?想?回去。
脑袋变成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也?很虚无,她就漫无目的地站着,没想?好接下来会怎么样。
和林淮叙分?手后,从大学毕业后,人生?会有什么不?同吗?
此刻的林淮叙,又在做什么呢?
天终于暗了下来,站台的灯光亮了,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本就是?利用率不?高?的小站,此时就剩她一个人还在等。
没了太阳还是?有些冷的,但童安鱼也?懒得?搓搓胳膊动动腿,她能感到?身体因冷而起鸡皮疙瘩,这?让她有种踏实的存在感。
她一边告诉自己只是?失败了一段感情,没什么的,一边又总是?想?起这?一年半的经历。
她劝说自己初恋总会失败,但想?起再也?见?不?到?林淮叙又觉得?痛彻心?扉。
说句很矫情,但又很符合她当时心?理的话,她觉得?身体某些部分?死?去了。
她再也?不?会独身一人飞往加州,奔赴农场,只为找一瓶冰酒作为给人的礼物。
她的力气都用尽了。
晚上八点,她接到?了哥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