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亚斯忽地站起，将手中的书抛在桌上，接着在墙上的小巧控制面板上点触几下，将新风系统调到了最大。

没用。

她离开有一会了，那股味道仍然阴魂不散，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味觉失灵，最后干脆几步走到落地窗边，一把推开了很久没开过的那扇边窗。

刺骨的风顺着窗洞灌进来，带着大都市的灯红酒绿，终于冲散了他鼻间的味道。

这个城市的空气大部分时间是浑浊的，因此这套公寓所有房间都安装了新风系统，来代替开窗透气。但在此时，德雷亚斯宁可让鼻腔灌满汽车尾气的味道，也不想再被女孩身上的气味纠缠了。

寒风中，德雷亚斯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沉默俯瞰着城市的风景。

桌上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喂，少爷。”

是洛伦佐的电话，

“她们终于承认是凯西做的了。”

听到这消息，德雷亚斯的心情略微好转，但也仅仅是好转了一些。他那天并没有被拍下不雅照，这两人翻盘的口供哪怕宣扬出去，也引不起太大波澜。

这些证据只能暂时攥在手里，看看之后能不能派上用场。

“莱姆科赫那边呢？有找到证据吗？”

他继续问道，他一直以为那家伙中立，没想到也参与了这件事。

洛伦佐沉默一秒：“..没有，他没留下什么把柄。”

“他倒是谨慎。” ? 德雷亚斯冷笑一声，听洛伦佐汇报了剩下的东西后，便挂断了通话，转眼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诺瓦科赫，你认识吧？”

德雷亚斯站在窗前，任由冷风将额前的发丝吹乱：

“我记得他们家公司最近资金链绷得有点紧吧？竞争对手也很强势。”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随后是助理的汇报。

“是啊，我很看好那几家新公司，适当的融资支持当然是必要的。”

德雷亚斯听着，睨着血液般在城市中穿梭的车辆，傲慢笑了一下：

“毕竟市场总是要适当更新换代一下，不是吗？”

“我相信父亲也会支持我的做法的。”

。

Panboo连着几天都呆在书房里。

书房的书太多了，从天文到地理，从她看懂的到看不懂的，全都有，这是她之前在卡尔斯区从未接触过的。弗里茨看的书总是像砖头一样厚，充满着晦涩难懂的词语，配着复杂的插图，她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现在反倒是在德雷亚斯的书房找到了点阅读的乐趣。

她尤其喜欢看地理和异兽方面的书籍，她没想到人类对异兽的研究会这么深入，从生态分布，到外貌、能力、习性，应有尽有。

Panboo发现德雷亚斯这几天也都早早就出门了，这倒是舒服了她，毕竟德雷亚斯毛病很多，她上个二楼，被他管来管去，又要穿长裤，又不许她随地乱坐，还不许她看书的时候盘腿坐到椅子上。

弗里茨都没这么限制过他。

他一走，她就可以躺在地板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都没人管。

但看书的乐趣只持续了几天，Panboo很快就乏了，尤其是她发现，书架里关于异兽的书籍，刨去一开始看的几本，剩下的大多和异兽解剖、制药、生物制品有关，她随便翻开一本，迎面而来就是四分五裂，被精细处理的异兽的照片。

Panboo啪地合上书，忍住想把它丢向玻璃的冲动，对待烫手山芋般把它扔到一边，按了按胸口，压下反胃感，往楼下走去。

她基本上把书架里的书扫了个遍，除了获取了一些新的知识，并没找到和族人相关的信息，人类统计的异兽种类并不全，起码她见过的很多，都没在那些书里提到。

二楼其他地方她也去过了，也一无所获。

她本来想着能利用德雷亚斯，通过异兽管理局追查母亲拍卖品来源，这才忍辱负重呆在他身边的，结果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