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外的人冷冷地问。

阿诺德没说话，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塞伦身边的女孩身上。

她换了一件及膝的素色裙子，没再穿那件单薄过头的手术服，此时正安静站着，好奇盯着他。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暂时不让温莎对她进行后续的实验。”

塞伦轻扫过身边的人：

“但把她放走是不可能的。”

他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塞伦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你要知道，如果我现在把她放走...”

他顿了一下：

“你估计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阿诺德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死水般的眸子动了动，重新对上塞伦的视线。

“她可是恨极了我。”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同样会恨你。”

“恨整个白家。”

那个在他口中恨透所有人的女孩，此刻正睁着圆眼，饶有兴趣地伸手，摸了下那扇透明的玻璃，又仰头看了看塞伦：

“我想进去。”

她看起来对阿诺德格外感兴趣。

房间里的人终于开口，缺水的声带干哑扯动着：

“你给她喂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之前专门研发的，用来喂那头异兽的药。”塞伦淡淡道：“降低攻击性，让它变得更温顺。”

“后来他们进行了改良，在人身上效果也不错。”

说着，塞伦似乎是看出了阿诺德的想法，他牵起Panboo的一只手，将她的五指在手心展平，捏了捏她的指尖，意有所指道：

“如果这个药失效了，她估计会立刻撕破在场所有人的喉咙。”

又是长久的沉默。

“想好了吗？”

“如果你打消放她走的念头，我暂时不会做伤及她性命的实验。”

“这段时间，她可以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又过了许久，阿诺德终于吐出一个字：

“好。”

他身上的束缚咔地松开了。

阿诺德缓缓起身，房间门不知何时也打开了，女孩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接着就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她歪头打量他，鼻子又抽动几下，像是在嗅探他的味道，整个人看起来和他记忆里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像是个空心的娃娃，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诺德垂头，伸出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脖子。

拇指下，血管正勃勃跳动着，他微微下压，毫不掩饰地释放杀意。

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没有恼怒、没有惊恐，Panboo蹙了下眉，之后就又用那副迷茫的样子看着他。

正常得，仿佛他只是在和她打招呼。

塞伦在外看着，没有阻止。

阿诺德很快收回了手，他站起身，Panboo跟在他身后从房间里走出，看了看塞伦，又看了看阿诺德，最后还是跟着后者走了。

她跟着阿诺德停在一扇门前。

一推开房门，入目就是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几张宽敞的皮质座椅列在正中央，暗色的绒面墙壁吸收了大部分的光线。

阿诺德将手中的平板递给身边的女孩：

“想看什么。”

她垂眼扫了一圈，没什么反应，只是摇摇头。

没有得到回答，房间依旧暗了下去，电影开始播放了。

大海、污染、怪兽。

重金投资的特效闪烁着，在两人脸上打下忽明忽暗的光，这里没有电影院的观众，除了音响忠实工作着，没有人惊呼，没有人窃窃私语，仅有的两个人，均一言不发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