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伦的手微微抬起,又顿住,像是连挥开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他轻轻道:
“他的污染情况呢?”
“这个...”温莎脸色凝重下来,摇了摇头:“为了能让他活下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
似乎是看塞伦脸色变差,她紧接着又道:“我们已经开始了对2715号的研究,我觉得她身上的特性说不定会对阿诺德的污染抑制有帮助......”
她正说着,走廊的门被急匆匆推开,一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
“白、白先生....有个红头发的古怪家伙....找上门,说找你有事....”
“..红头发?”
塞伦语气一顿。
“我也不认识,”安保话里带着点惧意:“我们把他拦住了.....但他说,如果让他等久了,他不介意在这里多杀几个人....”
“简直是个疯子...”他喃喃道。
塞伦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一号人物,只可能是一个人。
可这不正常,以他们现在的合作关系,就算维克多知道他抓了Panboo,也不就这样咄咄逼人的派人上门。
他想不通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先生....”
安保犹豫地开口,塞伦打断了他的话,看向温莎:“现在立刻,安排2715号进行转移。”
女人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但那边已经很久没有用了...”
“情况特殊,过去再说。”
几人交谈声,穿过手术室的门,零零散散飘到Panboo耳里。身边的人同样很吵,他们窃窃私语着,她能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过,像在看一具待宰的尸体。
她不喜欢这样,但眼皮和四肢一样沉重,死死粘在下眼睑和手术台上,睁也睁不开,动也动不了。
胳膊都很痛,腹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拉扯着她的脏器,很快,让人反胃的拉扯感消失了,疼痛慢慢涌了上来,从下腹出放射性地往外蔓延。
有人在搬动她,四周的气味快速变化着,从浓烈的消毒水味,到封闭空间特有的潮湿气味,最后,她被淡淡的汽油和皮革味包围了。
Panboo缓缓睁开了眼。
车内的厢顶近在咫尺,随着车身颠簸震颤着,嗓子干痒得难受,她下意识想咳,却只发出一声干涩的喘息。
视野里出现了两个人头,俯身看了看她,又坐了回去。
嗓子里的腥甜味还泛着,干涸的泪水在肌肤上留下微微紧绷的触感,眼眶还在胀痛,一切都说明她似乎在不久之前,崩溃大哭过。
但她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要去哪里?
她刚才又在哪里?
Panboo记不得了,脑袋钝钝的痛,阻止她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车厢里没有任何窗户,她便把注意力重新投在了车厢顶部。
车厢顶部是浅蓝色的,几盏白炽灯镶嵌在其中,光线刺眼得让人头晕。但很快,长久的注视下,那片白色开始变形,像融化的蜡块般缓缓流淌,汇聚成一体。
像一个太阳。
蓝天,太阳。
这辆车是带她回家的吗?
一种强烈的安心感涌上,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合上了眼。
上下眼皮接触的瞬间,太阳破碎了。
蓝天在扭曲变形,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失重感像猛兽般扑来,将整个车厢搅成一团。
有人在她耳边怒吼,有人在嘶喊,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啸撕裂耳膜,整个世界骤然倾斜,束缚她的架子猛地向侧面滑去,固定带被狠狠绷紧,勒住她的肩膀和腰部,几乎要把骨头压碎。
Panboo的脑袋狠狠撞在支架上,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像陷入深水般,所有声音都在都在离她远去。
等听力渐渐恢复过来,一切都平息了,蓝色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