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后,她打开手机,发现转账退回处理已经申请成功了。

Panboo没再去管那笔转账,也没时间去查,她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她已经锁定了名单上的第一个目标。

简单洗漱吃饭穿衣,她出门前,又看了遍名单。

名单上的人当年都是在同一条船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混得有好有差,她选择的这个,算是里面混得比较糟糕的。

男,38岁,无业,刚好生活在她这个城市。

这样的人身边不会有保镖,容易下手,正好方便她试试手。

跟着黑帮混了一两年,Panboo对杀人放火的门道倒是了解了不少。她没有莽撞抓人,只是蹲守在男人居住地址附近,提前观察他的日常出行线路。

她正背靠着粗糙的砖墙,百无聊赖地守人,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拿出来一看,又是一笔转账,和上次同样的转款人。

只不过这次还伴着一条消息:

[把钱收着。]

发信息的人是弗里茨。

Panboo怀疑:

[给我打钱干什么?]

[觉得你会需要。]

Panboo看着账上的金额,犹豫了下,没再和对方纠缠。

她不理解。

但她确实需要。

和Panboo想的一样,跟踪这个男人是个很轻松的活计,她只跟踪了两天,就基本确定了对方的行踪。

嘈杂的赌场、卖酒的商店、传出女人哭声的家,三点一线,这就是他的生活。

很简单,简单得就像她杀了他那样。

沾着鲜血的手指拧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冲在刀刃上,将碎肉血块冲进了下水道,露出了金属发冷的光泽,反射出女孩的脸。

她没什么表情,眼睑半遮着金色的眸子,盯着开到最大的水流,又把左手伸过去冲洗了一下。

这只手曾捏上了男人堆叠着脂肪的脖子,他惊吓出的汗水和皮肤分泌的油脂,隔着手套,依然糊了在她的手心,面对着顶在颈动脉的刀尖,那人吓得嘴唇直哆嗦,只能吐出断断续续、带着酒气的嗝。

他一开始并不承认,直到刀尖刺破那层滑腻腻的皮肤,才眼泪鼻涕横流,说自己的确在那条船上,但只是负责下船布置陷阱的小角色,说他只是为了挣个糊口的钱,才接了这个活,又危险、又辛苦。具体是谁组织的捕猎,他一丁点都不清楚。

Panboo愣愣看着眼前涕泪俱下,她刀尖刚往里送了几毫米,就吓得尿湿了裤裆的男人。

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布置了那些像怪兽张开大嘴般的陷阱,把她的族人一个个困住,让她们眼睁睁面对屠杀和死亡的,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所以做了这些事情吗?

就像那个明明吃饱了饭,却又一脚踩碎了狗的胸膛的男人。他们明明可以不这么做的,他们有很多不同的选择,可他们偏偏、偏偏就选择了这样残酷的做法。

刀尖抽出,又狠狠捅入了男人的肚子。

他腹部的脂肪实在太厚了,她死死捂住他的嘴,膝盖压着他扑腾的身体,转动着刀把,却感受不到捅到内脏的实感。

很快,她又松了握着刀的手,因为对方从她指尖泄出的、又淹没在头顶巨大音乐声的惨叫中,似乎掺杂着几句有明确含义的话。

他说,求她了,别杀他,他说他认识船上另一个人,当时是负责组织他们的人之一,说不定会知道这场捕猎背后到底是谁。

Panboo将那把刀留在了男人的肚皮上,这样可以让他多活一会。她从口袋抽出了那叠名单,一页一页翻过去,让他辨认。

男人的小眼很快瞪大,费力抬起胳膊,用仅剩的力气戳着纸张,哆嗦着念叨,就是他、就是他!

他的胳膊很快就重新垂下。

那把插在他肚子上的刀,重新插回了他脖颈上。Panboo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