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早餐放到书房桌上,便退了出去,有些话不是他可以听的。
可他在关上门之前,还是听到了助理控制不住地提高音量:
“....假身份?”
门关上了,隔音极好,将一切声音锁到了里面。
过了大半个小时,二楼的门才重新打开,助理眉头紧锁地走了,连招呼都没想起来和他打。
空旷的书房中,德雷亚斯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发怔。
伪造身份、伪造学历,一切都可以伪造,只要钱和人脉到位,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过去。
况且他也没有打算给她搞一个惊为天人的背景,只要一个差不多的、足以站在他身边的就足够了。
这就是他想出的解决方案。
可当助理出门的那刻,德雷亚斯又开始后悔。
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总是他在妥协,哪怕她打电话给他不,或者再退一步,给他发一条消息,只要一个对不起,或者她错了,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不定。
可她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一晚上过去,手机里没有一条来自她的消息。
手机啪地摔在桌面,像条搁浅的鱼。
德雷亚斯挫败地坐回椅子上,面对着精心搭配的早餐,却没有一丝胃口。
身边的书墙静悄悄立着,像博物馆展陈般克制而讲究。这套顶层复式公寓曾是他最钟爱的房产之一,父亲专门请来知名设计师操刀,而这个书房也是他最为满意的地方。
可他现在却对这里提不起一丝兴趣。
密密麻麻的书,像是要倾泻而下,把他压在其中。德雷亚斯烦躁闭上了眼,想小憩一会,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那个狭小的、老旧的、几个房间加起来还没有这一个书房大的单人公寓。
暖黄的落地灯照着粉刷得不太平整的白墙,女孩的侧影被灯光投在墙上,边缘柔柔地散开。
德雷亚斯睁开眼,换了个姿势。
号称专为每个顾客量身定制的软质靠椅,体贴包裹着他的脊背,可他背上的每一块肌肉仍然紧绷着。德雷亚斯忍不住又换了几种坐姿,越换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干脆站了起来。
他不想承认,可他这时候在想念她家里那张支撑不足,柔软得过分的沙发。
她压在他胸膛上,两人便深深陷进了沙发里,炙热的喘裹着他,他们一同下坠,不知要坠向哪里。
德雷亚斯猛地甩了下头,将不着边际的想象抛出了脑海。他觉得这是熬夜酗酒的后遗症,捂着脑袋,干脆进了卧室。
Panboo将名单铺了一地,又捡起那只录音笔,重新播放了一遍。
能杀死每个人刀是不一样。这是她从人类世界学到的知识,对于加布里埃尔这样的人,对他有威胁的刀,正是他做过的那些事。
但她没有足够的线索。
她本以为她有了,可李圣杰说,她从黑川部那里得到的录音还远不够,像加布里埃尔这个位置的人,稍微多花点功夫,推个替罪羊出来,就能逆转舆论,洗清嫌疑。
很她最好能找到更多的知情人,找到更直接的线索。
德雷亚斯已经一周没有联系她了,Panboo也懒得联系对方。她这周花了点时间,去隔壁城市找到了名单上的另一个人,可惜最终也只是问出了点模模糊糊的东西,对方只说知道那是非法捕猎,却根本指认不出一个具体的人。
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想继续查这张名单,却又没有剩下人的详细信息和地址。她想继续追查加布里埃尔的把柄,也需要从德雷亚斯这入手。
难道她真的要去问德雷亚斯?
可一想到他威胁她的那句话,Panboo就非常不爽,她烦躁地将那堆纸一把抹乱,刚想再撒气似地踩上几脚时,门砰砰砰地响了。
门外的人没有按门铃,像是在把某些脾气发泄在门板上,敲得像仇家寻仇。
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飞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