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将头缩回去，她才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

回想着女人告诉她的弗里茨的计划，Panboo咬了咬牙。她知道弗里茨的意思，他想把她送出去，远离危险，剩下的事情都由他来解决。

但她的族人、加布里埃尔的秘密、还有甘霖....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有些事情或许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义务、没有精力去管。

但她不行。

如果不趁这次混乱，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是这么多天来，Panboo最清醒的时刻，她几乎一夜没睡，熬到了天亮。

她本不确定现在是几点了，是两个人打着哈气推开了门，然后开始例行对她进行注射，才让她对时间有了具体的判断。

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在他们眼里，她的存在似乎只是笼子里的小白鼠。

“听说附加者工厂那个弗里茨....同意帮他们做逆转污染的实验了，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效果挺不错的，比他们之前的实验效果要好。”

“哦～那确实有点本事嘛。”

“但...听说还是比不过他在附加者工厂时一期实验那种惊人的效果。”

“为什么？他隐瞒步骤了？”

“不知道，他告诉他们，或许是Mafia这边和附加者工厂改造附加者的前序操作不同，才产生了影响。所以他要在更多的附加者身上做尝试才能下定论。”

“啧啧，按我说，他说不定隐瞒了什么步骤或者重要材料。”

“或许吧，但都这个时候了，他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逃也逃不掉，隐瞒这些东西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反正再过段时间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他到之后再想瞒也瞒不住。”

两人很快离开了，Panboo没有上床，她靠墙站着，这样如果困意来袭，身体歪斜的失重感会迅速把她唤醒。

她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又摔了几跤，最后不知是摔了哪一跤后，终于挡不住困意，还没来得及站起，就闭上了眼。

等她再次睁眼，栏杆完，一双皮鞋正对着她，皮面映出了她压出了红痕的脸庞。

Panboo唰地冒了一脖子冷汗，一个咕噜爬起，抬头看去。

她还没看清眼前站的是谁，一沓东西就狠狠摔在了她的脸上，她反应得快，立刻闭起了眼，但尖锐的边角还是在她脸颊上划出了道道伤痕。

那沓东西雪花一样飘落，撒了一地，Panboo睁开眼，这才发现满地都是照片是她的照片。

赤白的手术灯下，女孩张着无神的眼，躺在金属床上，身上破破烂烂，每一处伤口、每一处青肿，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一个叫李圣杰的家伙，把照片寄给了我儿子。”

加布里埃尔的声音裹着寒意：

“你觉得...从他下手就会有用吗？”

Panboo不想回答，她回望着笼子外的人，一言不发。

想到德雷亚斯跳过他的助理，在他开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冲到会议室，拿着那沓照片质问他眼前这个女孩到底在哪，加布里埃尔就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我真是不知道，一个小丫头而已，你到底能给他下什么迷魂药。”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额角的青筋渐渐平复。

“他说要他要自己解决和你的问题，哼，他以为事情像他想的这么简单？他解决得了吗？”

加布里埃尔语气里带着丝失望：

“真是不知轻重....我从小还是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看着眼前人的眼睛，Panboo脑海里闪过了那双几乎要被剧烈情绪击碎的冷蓝眸子。

她别过头，不想再理会加布里埃尔，走回原来的位置，靠着墙坐下了。

她无时不刻想杀了他，但现在并不是个合适的时候。

加布里埃尔离开前，拨了一通电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