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送你出去？还有呢？”

“你....”

Panboo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她以为他在那个状态....

“大部分我都记不太清了。”西罗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

“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扫了眼门外：“时间不多了，巡逻的人很快会发现问题。”

她嘴唇蠕动两下，还是吐出了那个利用般的要求：

“在这里尽可能地制造混乱。”

男人笑了一声：

“是弗里茨那家伙的计划吗？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压榨别人的剩余价值啊。”

提到那个名字，一盆冰水浇下，Panboo心里的狂喜唰地冷到了底。

她攥住了手里的枪：

“....但现在应该不需要了。”

“嗯？”

“我...” ? 她闭了闭眼，没有解释，手伸到衣摆内侧，摸到了那个信号发射器，自暴自弃似地连续按了几下。

刚才做的那些事情，她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弗里茨被抓，计划彻底被打乱，现在这个根稻草被她攥在手里，却像是一片徒劳。

Panboo茫然抚摸着那个圆滑冰凉的按钮，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东西还有没有用，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西罗皱起眉，像是在脑海里努力挖掘着什么，半天，他忽然哦了一声：

“弗里茨....被带走了....？”

Panboo没有回答，用力捏着那个按钮，衣角被她攥成了一团。

“没关系。”

西罗忽地道：

“能自己走吗？”

她不确定，但还是点点头，挣扎了一下，从男人怀里滑了下来。

脚触到地面，她踉跄了一下，努力站直了身体。

“可以。”

身体像是受到刚才那瞬狂喜的刺激，心脏正剧烈跳动着，将新生的血液涌向全身。

“很好。”

如同在训练室里一样，他不吝啬夸奖，拍了拍她的脑袋：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或许还不太好说。”

“但现在足够了。”

Panboo怔怔松开了手里几乎要捏到变形的按钮，重新握紧了枪。

枪把深深硌入她的手心，很痛，却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和身边的人带给她的一样。

“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第三遍问出了这个问题。

Panboo知道西罗在问什么。

她盯着门外的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

“先去地下二层。”

那是她的族人被关押的地方。

他应下，没有丝毫犹豫：

“好。”

大门合拢，尸体消失在门后。

走廊空荡荡的，Panboo抬眼看了眼手上顺来的表凌晨2点。

隔着墙，远远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巡逻的人正慢悠悠朝这边踱过来，Panboo没有动作，她还没完全恢复，需要保持体力。西罗则主动迎着脚步声走去，轻巧得像只雪地上的狐狸。

他停到了转弯处。

Panboo屏住呼吸，静待着巡逻警卫的接近。

又过了十几秒，脚步已经清晰可闻，她甚至能听到枪袋和裤缝的摩擦声时，那人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