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终于清空，男人捂着侧腰，鲜血在往外溢，他倒是语气平淡地点评着：

“神经好像没有之前敏感了。”

Panboo望着那个贯穿他侧腰的弹口，疲惫到不想回应他，只是随手从尸体身上抽了把小刀出来，划开自己的手腕，按在了他唇上。

湿软的舌头终是缠上了她的皮肤。

又痒又痛，舌尖抵着她伤口边缘，甚至还想往里钻。Panboo忍不住看他，西罗抬起头，嘴角沾着她的血，细长的眼弯了下。

那双眼里的红色又隐隐约约地刺眼了起来。

血液的效果能持续多久？半小时、一天、两天？

她不知道。

西罗很快就从她胳膊上抽离了，捂着额头，喘息几下，直起了身。

“走吧。”

当两人跨过转角，看到那扇熟悉的门时，Panboo愣了一瞬，狂喜顷刻涌上。

她本没抱太大希望，既然西罗说他曾在三个地方见过类似的场景，那么她已经做好了最差的打算。

是这里。

就是这里。

鞋底全是血和碎肉，Panboo踉跄冲过去，差点滑了一跤。她扶着门，从腰间掏出一叠卡那是她从一路的尸体上顺的，看到看起来更高级别的警卫，她就会从对方身上把卡抽走。

“身份信息识别错误，无权进入。”

“身份信息识别错误，无权进入。”

“....”

一声声提示音冷冰冰地响着，她慢慢攥紧了拳头，最后狠狠踢了大门一脚。

金属门震颤着，却连个坑都没留下，Panboo咬着牙，又用尽全身力气锤了一下门：

“该死....”

西罗捡起了撒了一地的卡，看了看，摇摇头：

“这里估计需要研究员的权限。”

Panboo用力扶着门，才没有滑坐到地上。

她现在去哪里找研究员？

警报远远传来，伴随着刺眼闪烁的红光，但凡还留在这里值班的研究员，现在估计都已经逃得差不多了。

明明都到这里了....

绝望像古井冰冷的死水，淹到了她的喉咙，脚步和呼喊又隐隐约约响起，不知从哪传来，或许是楼上，或许是楼下，越来越近，朝着他们涌来。

“要走了。”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不能停在这，一会再想办法。”

他们正处于一条长廊的中央，如果被包抄，没有任何机会逃掉。

指甲在门上留下了血迹，Panboo松开了手，跟着他跑了几步，忽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模糊又不耐的质问：

“谁啊？大晚上的？”

是从门里传来的。

可来不及了。

走廊的另一端的转角后，枪械碰撞声也越来越清晰，直直冲着他们扑来。停在这里等门开，他们必定会被追来的警卫发现，她的目的也会立刻败露。

手腕上的手却忽然松开了，西罗轻轻在她背上推了一下。

Panboo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有时间犹豫，扑到了门边，谎话脱口而出：

“快、快让我进去！有附加者逃脱了...！”

门里的人一愣，应了一声：

“你等等...我马上开门。”

里面传出滴滴的响声，似乎正在启动解锁程序。

而余光里，男人已经来到了走廊尽头。

Panboo的思绪忽然慢了下来，这一秒钟被拉得格外的漫长，漫长到足够她思考很多事情。

对面来了多少人？这次带了什么武器？会有附加者吗？他能逃脱吗？他会死吗？他们会让他死吗？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她依旧不知道。

今天思考的所有问题都没有答案，她只知道那道身影依旧脚步轻快，像是期待着什么，又像是从未期待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