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boo不太说得清那种感受。她有时候觉得西罗和自己很相似,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完全不一样,有时候觉得她好像理解了那个人,可大部分时候却又完全看不懂他。

那道身影立在那里,时而具体,时而模糊。她猜不出他想做什么,就像她猜不到他现在正在哪里,是早因为污染腐烂在了垃圾堆里,还是仍旧强撑着那具身体活着。

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手机里弹出来的新信息打断了Panboo的发呆,她低头去看,是林的。

关于下次起航,她之前有些事情想和林还有李圣杰讨论,但他俩忙得不得了,看起来今天才抽出时间。

林约了今天在Camorra的研究所见面。

“又要出门?”

弗里茨没去看她的手机屏幕,但显然已经猜到了。

“对。”Panboo探身,去地上摸索自己的衣服,她记得昨晚混乱中好像掉到地上了:

“去Camorra的研究所。”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她的上衣,塞到她手里:

“什么时候回来?”

她思索片刻,摇摇头:

“不知道。”

“午饭前能回来吗?”

她又摇头。

她记得弗里茨下午有事,那两人下次见面又得是晚上了。她回来之后,他好像格外在意他们能单独相处的时间。

男人看着她半晌,忽然叹气,他俯下身,抓住她的手腕,凑近。

Panboo现在很清楚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她凑过去,亲了下弗里茨的脸。

他没动,呼吸温温地扑在她面上。

她便又亲了下他的唇。

弗里茨闭了闭眼,又轻轻叹了一声,那只手扣上她的腰,碎发和呼吸一起挠在她的耳廓:

“晚点再出门吧。”

一个半小时后,Panboo终于推开了Camorra研究所的大门。

林还在开会,她便随便找了地方等着。走廊里没有窗户,冷光将她脚底的阴影打得分明。Panboo盯着自己的影子,注意力已经飘到了背后的实验室里。

有人在聊天。

或许是为了透气,实验室的门虚掩着,他们的对话顺着门缝,隐约飘了出来。

她听到他们在讨论抗逆转污染的实验,她听到他们抱怨,说这个实验太麻烦了,轻度、中度污染的附加者还好处理,但在那些重度污染的附加者身上,抗污染实验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她还听到他们叹气,说这个过程很痛苦,比改造还要痛苦,有一些人受不了,半途就放弃了,还有一些人没有撑过手术。

Panboo扭过头,看向了走廊尽头的墙面,透过那堵墙,她不知看向了哪里。

和林聊完,一起吃了午饭,她便回了弗里茨的房子。只回来一个多月,为了方便,她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就像从前那样。

房间空荡荡的,Panboo呆了一会,就重新出了门。

她去年花了点时间学会了开车,一开始她还很紧张,但很快她就发现,操控这个人类发明的大铁盒子比她想象得简单得多得多了。但在下区这种连标准道路都没有的地方,她还是把紧了方向盘,免得自己一头撞进垃圾堆里。

车轮碾过一地的尘土、石块、垃圾,摇摇晃晃停在了一栋水泥建筑旁边,建筑外墙墙皮斑驳,还嵌着大大小小的弹孔,不过在下区随处可见的塑料棚和铁皮棚里已经非常难得了。

建筑物门口,高个橙发少女正靠在半开的门上,她环着手,嘴角微翘,认真听着一个小女孩在她面前叽叽喳喳地讲话。

Panboo瞅了几眼,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女孩,却又不太确定。印象里,几个月前,那个孩子还面黄肌瘦,头发像枯草,但现在那张脸已经稍微长了点肉。

车子的动静不小,她刚停好车。哈珀已经在朝她招手,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