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朦胧的影子在别人口中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仍然飘忽着,分外不真实,可就在亲眼看到他这一刻,那身影就忽地坠着黄沙,猝不及防地、结结实实地落了地。

两人直直对视了几秒,西罗挑起眉,又将手里的头盔戴了回去:

“上车。”

所有的情绪被卡在半路,她紧抿着唇,跳上了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他道:

“抱紧了。”

随着油门一拧,引擎低吼,摩托轰鸣着冲了出去。

轮胎卷起阵阵尘土,别说讲话了,Panboo连嘴都不敢张,她只能紧紧贴着男人的背。他的脊背很热,烫着她的脸颊,她不知道那是太阳留下的温度,还是他的体温。

隔着那层衣服,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摩托冲出了下区,在中区行驶一段时间后,钻进了楼宇间的巷道,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旧楼前。

“哟,总算回来了?”

一楼摆着张桌子,一个中年女人正叼着烟坐在桌前前,看到他,指尖用力敲了敲桌面:

“你那屋子都空了快大半个月了,你再不交下个月房租,我都打算租给别人了!”

西罗不太在意,也没和她搭话,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扔到了桌子上,就越过她,朝着楼上走去。Panboo跟着他顺着破旧的楼梯间一路向上,忍不住问:

“你住这?”

“其中一个。”

他回答她:

“Mafia的人天天都想杀了我,逮着一个地方住也太便宜他们了。”

他像是在抱怨,眼角一挑,又露出几分快意。

房间有段时间没人用过了,门一打开,下午的阳光立刻钻入,穿过抖落在空气中的灰尘,将屋里的一切照得朦朦胧胧的。

西罗脱下皮衣,血腥味更加浓厚,Panboo清楚看到了上面还没来得及结成块的血。他顺手掀起里面那件高领打底,掀到一半,和她对上视线,动作一顿,将衣服放下,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锁似乎是坏了,门被关上,又慢慢张开了一条缝,Panboo站在沙发边上,缝隙里,深色打底衣正从男人的皮肤上剥下,血迹黏连着,拉出了丝,一边连在衣服上,一边黏在分明的肌肉间。

连覆盖了他半个胸膛的大片青灰色骨甲也沾上了深红色。

卫生间响起了水声,他打湿毛巾,随意擦了擦身体,大部分血迹似乎是别人的,但血迹蹭去,也现出了几道伤口。

等西罗再次推开门,已经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他看着她,挂起了一抹熟悉的笑意:

“怎么有空专程来看我了?”

Panboo沉着脸,没有回应他的笑脸,她的心情让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仿佛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抹了两把沙发上落的薄灰:

“坐吧。”

她站在那,依旧没有回应。

“站着不累吗?”

西罗仍旧风轻云淡,甚至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Panboo盯着他嘴角的那抹笑,他越笑,她就越愤怒,刚消下去一点怒火再次窜起,直直烧到了本就不算高的天花板。

她猛地扬手,啪地打翻了那杯水。

玻璃碎裂,水液四溅,男人终于怔在了原地。

她的视线滑过他僵在空中的手,最终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Panboo直直盯着那张脸,他嘴角的弧度在下落,但还是在半途保持住了。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那双暗红的眸子侧了一下,又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还在笑。

“你骗人。”

“怎么会呢....”

他还想说什么,她却不想再听,硬邦邦地打断了他:

“林告诉我了。”

男人嘴角剩下的那点笑意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