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被捆着双腕的男人,一丝不挂的走上来,腥气似乎更重,沈佳仪着实忍不住,侧着身子干呕着。
洛林神官祷念着祭辞,言语间尽是对祖先的崇敬与神侍缅怀,底下的神侍们乌拉拉地敲打着人骨吟唱。
一个奴隶躺上祭台,洛林手持战斧,一斧头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鲜血喷溅,两半的尸首被神侍推下台阶,就是刚刚她走过的那漫漫长阶,新鲜的血液再度浸染上那数不完的长阶,两半的尸首滚至一柄地缝夹嵌的沧桑战刀前,余下的血又生生浸润着地面,渗透到石缝之中。
狼族欢呼着亢奋地舞动双臂,奴隶们目眦欲裂,惊恐地呆立原地,更有直接当场吓尿了的。
沈佳仪茫然地坐在椅子上,脸色瞬时惨白一片,她身子动弹不得,只觉得眼前发黑,双耳几乎失聪,世界一片空白,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又一个奴隶被抬上了祭台。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忽然弹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扑进了狼王怀里。
“别杀了!”
青年扶着她的手臂,瞧见她红彤彤的眼睛,已是满脸的泪水。
他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身旁是斧子劈下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尸体滚下台阶的轱辘声。
“别杀了!呜,我要回去!你放我回去!”她浑身寒毛竖起,身子颤抖得厉害,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狼王转头,平声同洛林吩咐,“孤的爱姬见不得血腥,今日就到这吧。”
这……?
洛林扫了眼身后密密麻麻的三百奴隶,神色露出一丝为难。
历代狼王祭刀,动辄千人,到了新王这,已经精简成了三百,这回直接祭俩?
这于礼不合吧?
但听王的口吻,洛林也识趣地应是,开始了祭典的收尾,再度吟唱起祭辞来。
高台之下,几只公狼紧盯着上头狼王的一举一动,他们看见狼王还抱着那人族的姑娘,她已经昏了,软在他怀里,任他温柔地给她拍着脊背。
几狼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转身脱离了狼群。
“子爵大人,看来传闻不假。”手下低声说道。
子爵嗤笑:“看来狼王勤政,也坚持不过十年,堂堂一国领袖,竟公然宠幸女奴,连祭祀的事也任那小婊子插手,啧。”
手下立即会意:“狼王无德,怎配坐那狼王宝座?子爵大人向我王一报,咱们不就有了出师的理由?”
子爵沉吟:“有理又打不过。”
此般说着,心下却是起了联合其他部落共同绞杀的想法。
然而这只是苗头,毕竟王城兵强马壮,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冒犯的。
手下狞笑:“大人莫不是忘了,前些年狼王推行新政,搞什么封郡不封土,得罪了一众老牌贵族,不可谓,不是内忧啊……”
与此同时,鞋匠在一众狼人的监视下路过了面粉仓库,瞥见那十步一把手的狼人,疏散的场地,以及就近摆放的重重大水缸,忍不住沉下了脸色。
三年筹谋,成败在此一举,却突然生出这样的变故,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忽而冷冷一笑,眼底沉了从容冷静的暗芒。
高台之上,狼王怀抱着个少女,睥睨地看向台下献礼的臣子勋贵。
“王,这是在下从东方斥巨资采买的礼炮烟花,当地有诗云……”献礼的勋贵是封土时期的旧贵族,他是狼,狼在背诗这种文绉绉的领域,是不擅长的。
底下的人忙给他提词,“东”
勋贵终于想起来,“东风夜放花千树……”
这波可急坏了身旁侍从,急忙又给他提示,“更!”
“更出落,星如雨!”勋贵扬着嘴角,可算是背出来了。
虽然背错了。
伊比利斯并非寡见鲜闻的狼,东方强盛,他读过许多关于东方古国的书籍。
勋贵虽然字句不提火,不提爆炸,但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