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术语冗长而抽象,她也不管,只是以孩童的童真,最纯粹的直觉,去感受那些艺术品的特色。
她奶气的稚嫩童音里,掠过的是她此时尚不能理解的宗教、政治,和沧海桑田般的朝代变幻,与经济变革。
即使她是个早慧的孩子,这些对她而言还是过分深奥了。
因为深奥,因为贯穿千年的历史,所以她总是读着读着,就忍不住握一握小一的爪子,来上几句童真的调侃。
“小一,太浩瀚了,可是过去的事情,那么多年,全都落在这薄薄的几页纸上,是不是太虚妄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会像那么多年一样,像黄沙掩埋的神殿一样,不知不觉就消失不见了……”
她幽幽叹道:“可是没人会记得我们,就算我们捏了个陶罐出来,也不会怎样。”
小一的目光扫向她墙上的一幅幅小猫画像,好似也在思考。
女孩合上画册,抱着小猫贴了贴,“妈妈答应带我去博物馆看展览,我求求她,让她也带上你好不好,小一?”
小猫回过神来,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盯了一会儿黑漆漆的柜子缝隙,小奶团子关了灯,道了句晚安小猫,便甜甜的睡了过去,伴着那些瑰丽的图案和画卷。
在梦里,她梦见了死亡。
死亡住在崖洞里,崖洞之中泛着妖冶的紫色光芒。
死亡长得并不可怕,可走进那个山洞的人,是她往后再没机会见到的人。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小游和卷卷……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难以克服的感情羁绊,那么缱绻而浓烈,足够教人牵肠挂肚,摧心剖肝,即使过了很久很久,痛处还是难以磨灭。
小佳仪醒来了,平静地揉了揉眼睛,也平静地接受了对死亡的感知。
她抬眸,看向那昨夜黑漆漆的柜缝,此刻洒满了阳光。嘢曼聲長??輑⑺⒐⑨???2????綆新
死亡,真是一个令人恐惧的东西,她抵触地不敢多想,决心只享受当下。
伸了个懒腰,小女孩哼哼唧唧地重新倒下,手边传来凉凉的触感,她歪头一看,是翻开的书页。
画册上赫然是那副莫奈有名的油画,《撑阳伞的女人》,是他妻子苏珊娜的肖像画。
画里是个凉晴的早晨,两母子在茵茵的草地上漫步,草籽和芽尖似乎都蹦跳着阳光。
笔触细腻,背光和向阳的草地阴影变化跃然纸上,而撑阳伞的女士被明亮的阳光包围,飘逸的白裙似与天空倾泻的阳光完美融合,明亮的白色笔触萦绕在她周围。
如梦似幻,好似触手可及,又恍若梦幻泡影。
“昨天是读到这里吗?”她疑惑地盯着画册,思忖片刻,终是默默合上了。
如果她向后翻阅一页,就能看见莫奈后两幅《撑阳伞的女人》,是由莫奈第二任妻子和继女,摆着苏珊娜同样的姿势,在相同地点,他所创作的。
无论是色彩还是色调,亦或是构图,内容, ? 与第一幅都十分相像。
但画中人的面部却是朦胧不清。
白猫站在高高的柜子上,舔了舔爪尖。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会像那么多年一样,像黄沙掩埋的神殿一样,不知不觉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没人会记得我们,就算我们捏了个陶罐出来,也不会怎样。”
猫给出了小女孩它的答案。
回忆会给过往渡上珠光的滤镜,即使朱颜画作枯骨,但在活着的人心中,那烙印就像这副柔美宁静的《撑阳伞的女人》,也像后两幅《撑阳伞的女人》,一旦失去,再无法在旁人身上找回她。
可是她还太小,她还什么都不懂。
第0194章 狼王·小猫番(4)
佳仪是个沉得下心的孩子,闲暇的下午,她的奶奶会教她画国画。
院子里棕黑的陶土缸里养了些虾,是给小姑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