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把自己放在了调查者的位置上，而不是被调查者。”

“一个喜欢把自己放在安全位置的人。”江夜停下脚步，他站在阴影里，声音听起来有些发冷。

顾川没有接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窗外远处传来的鸣笛声。

江夜忽然走到顾川面前，弯下腰，用那只有着无比沉重的力量感的粗糙厚大的大手握住了顾川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让顾川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

“不管他是谁，”江夜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顾川，那低沉浑厚的男性声音一字一句地敲在顾川的心上，“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顾川抬起头，迎上江夜的视线。

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面前，在无数猜忌和怀疑的目光将要聚焦在他们身上之前，他们首先确认了一件事。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可以绝对信任的同盟。

第二天清晨，市局大门口开进了几辆挂着省厅牌照的黑色轿车。气氛肃杀。

走廊的公告栏上，张贴出了一份崭新的红头文件。白纸黑字，无比清晰。

“关于成立‘11.17’连环杀人案专项内部调查组的决定。”

文件下方，是长长的附件名单。所有原专案组成员，从秦峰、江夜、顾川，到法医林瑶，再到每一个外勤和技术人员，全部在列。

通知要求，所有名单上的人员，自即刻起，上缴所有通讯设备，搬入市局招待所的独立房间进行隔离，禁止任何形式的私下接触，随时等候调查组的传唤。

一场清洗，正式开始。

市局招待所的房间，陈设简单到了乏味的地步。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墙壁是白色的，窗户装着铁栏杆，看上去和监狱的单人牢房没有太大区别。

顾川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了。

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规律。早上七点，有人从门上的小窗口送来早餐。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他会被带到一间会议室，接受调查组的盘问。午餐。下午两个小时的盘问。晚餐。然后就是漫长而无声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