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是血红的，里面燃烧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怒火。他看到了书桌上，顾川那褴褛破碎的雌躯，和压在他身上，那个一脸错愕的秦峰。

“秦峰！”

江夜发出的不是怒吼，而是一种沉闷厚重的野兽嘶吼。他没有去拿枪，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狠狠地撞向了秦峰。

秦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从顾川的身体里退出来，就被江夜一记沉重无比的重拳直接命中面门。

“砰！”

骨头断裂的恐怖声音响起，秦峰的鼻梁瞬间塌了下去，鲜血狂飙。他惨叫着向后倒去，撞翻了身后的书架，无数精装书籍稀里哗啦地掉落下来，将他掩埋。

江夜没有停手。他冲过去，揪着秦峰的头发，将他从书堆里拖了出来，然后一拳、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的沉重闷响在寂静的别墅里回荡。

这不再是警察与罪犯的搏斗，而是一头被触及逆鳞的狂野雄兽，在对伤害自己伴侣的敌人进行最残忍的复仇。

顾川从书桌上滑落下来，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蜷缩在地上，用残破的衣物裹住自己，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这暴力的一幕。

江夜终于停了下来。秦峰已经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江夜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转身，快步走到顾川身边。他脱下自己满是玻璃划痕和血迹的外套，动作却无比温柔，将顾川那冰冷颤抖的雌躯紧紧包裹住。

“没事了。”他抱起顾川，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来了，没事了。”

他从顾川颤抖的手中，拿过了那枚小小却录下了所有罪证的录音设备，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滔天的杀意。

然而，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秦峰，突然发出了一阵癫狂含混不清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江夜……你以为……你赢了吗？”

他艰难地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一个鲜红的倒计时正在飞速跳动：23:59:47。

一个巨大的文件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上传。

“这是我……送给你们，送给整个滨城……最后的礼物。”秦峰咳着血，脸上是报复性的快感，“‘极乐之笼’从开业第一天起，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的……所有原始影像资料。还有我这些年收集的，你们警队内部，那些大人物们的……所有黑料。二十四小时后，这些东西会同时发送给全世界排名前一百的媒体，和暗网的所有服务器。”

江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一场地震，那是一颗足以将滨城，更高层级的权力结构彻底炸得粉碎的核弹。无数人会身败名裂，整个社会秩序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与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