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生兄弟一样心情不好,展开的翅膀流动着光芒,翼缘锋利如刀刃。

“迷瘴叫我来找你。”燃烧说,然后闭上了嘴。

“这时候就不把我踢开了?”永昼不乏讽刺地说。

“这是虫巢的事务。”燃烧说。

是的,这是虫巢的事务,虫群的战争。族群和每一个成员息息相关,任何一个成员都是族群延续的工具。集体主义和牺牲精神是刻在虫族基因最底层的东西,也是虫群可怕的原因。

永昼当然没想过违背命令,他只是感到不忿对迷瘴,这个在族群中玩弄人类那一套手段的家伙。

“我真想杀你。”永昼恶狠狠地瞪着燃烧,又开始摩擦镰刀状的前足。

“难道我不是吗?”燃烧凉凉地反问。

一个卵里不该钻出两只幼虫。谁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也许是细胞分裂时的小小差错,也许是孕育时不良的环境和母体的缺乏经验……在潮湿温暖的卵中、在虫母律动的肚腹里时,两个尚未成形的胚胎就试图用抱在一起的爪子勒死对方,以独占营养,但最终他们还是双双破壳而出。涅兰加曾经对此感到困惑,试图把他们塞进嘴巴,好像想要把他们吃下去重新生一遍。初生幼虫引发母性的可怜啾啾声保住了他们的命。

但这依然是个错误,多荒谬双生的雄虫!在虫巢的精神网络中他们是最相似的两个亮点,连涅兰加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他们中的另一个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们做前锋。”燃烧简短地说。

永昼率先振动翅膀升天而起,燃烧紧随其后,仿佛两缕带血的厉火。他们冲向太阳像神话中的金乌。向上,加速,向上,冲破大气层,空气阻力减弱直至消失他们进入了广袤寒冷的太空。

密密麻麻、黑压压的虫族士兵在发出无声的嚎叫。羊君:110\三起96⑧⒉1

高阶虫族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们,不计其数的工虫的眼睛闪动着猩红的光芒,一同振翅形成的波动掀出澎湃的粒子海浪。他们都是涅兰加的孩子,其中一些是燃烧和永昼的孩子。这种规模的虫群已经足以遮天蔽日,但在虫族的历史中,还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巢。

【跟我走。】

【跟我走。】

燃烧和永昼同时发出信号。

庞大的军队毫无异议地分流,从大海分开成两条广阔的、蠕动的江河,各追随一面猎猎的金红旗帜。传讯兵在江河中逆流而行,将战争的信息递回巢穴内的指挥中枢。

人类的船舰在黑暗中浮现出来,同样密密麻麻,炮口吐着火光,小的飞船拱卫着大的星舰,像是另一形式的虫巢。

人类的肉体如此脆弱,但当他们伸手操控这样奇迹般的钢铁巨兽,自然的神力就眷顾在了他们身上。当你开车能跑赢猎豹,飞机能甩开游隼,潜艇深入得比最深的海绵和贝类还深……难道人类不会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全能的物种?

“哧嘶嘶嘶嘶嘶”

“嗡嗡嗡滋”

虫群如同蝗虫扑向水稻田那样盖上了舰队。

无数火光从底下炸开。

两只高阶虫族像切开面包那样撕开飞船的外壳,把金属皮掀飞,事实上他们都体型几乎有小型飞船这么大。他们把镰刀探入挖出的空洞像死神一样收割人头,把血和碎肉抛向宇宙深处。

哧哧、哧哧。

燃烧和永昼能听见、所有虫族都能听见它,来自被他们愤怒地守护着的巢穴底下母亲的声音。母亲联通了他们,在无垠的精神网络中咀嚼他的细细密密的牙齿。

【……向前冲。】

【杀、杀死他们。】

【嘶】

燃烧和永昼发出无声的尖啸。所有虫兵都发出无声的尖啸。他们更加猛烈地扑咬厮杀,也换来了人类军队更加凶狠决绝的反抗和屠戮。

宁静的宇宙成为了血腥的沙场。

双子还是窝在涅兰加肚子上的幼虫时,年轻的虫母还是一位青涩的母亲。他甜蜜忧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