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瘴一动不动地等待,黑夜的湿冷一点一点入侵他的四肢百骸,夺走他的体温。他抱住折起的腿,就像婴儿睡卧在母体的子宫。外界在他的感知中逐渐远去,接着是一片澄净湛蓝的天空。

他拉着涅兰加的衣角走在石子小路上,鞋底和石砾发出摩擦的声响。这是他放学后常走的路,涅兰加有时候会来接他。

“今天在学校里学了什么啊,迷瘴?”涅兰加带笑地问。

“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迷瘴用故作镇定的小奶音说。

“那迷瘴一定知道妈妈是怎么怀上你的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涅兰加牵起他的手,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身、平坦柔软的小腹。他把衣摆咬进齿列之间,对迷瘴含羞地微笑。

“那迷瘴来告诉妈妈……哪里可以让妈妈怀孕吧。”

迷瘴的身形忽然抽条拔高,肩膀展宽、胸膛增厚,长成一个成年男人。他一把撕开涅兰加的衣服,把他推倒在草地上。涅兰加曲着腿,眼神迷离、表情无辜,眼角闪烁着水色。

迷瘴的膝盖压住他的肚腹,双手掐住他的脖颈。迷瘴的手掌宽大有力,能轻而易举地拧掉小鸡的脑袋。涅兰加的脸开始涨红,在他身下踢蹬挣扎。

“你为什么要勾引我呢,妈妈?”迷瘴喃喃道,“难道你就是这样放荡的人吗?”

涅兰加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泪水在眼眶中聚集,凝成透明的珍珠。

“你想下地狱吗,妈妈?”迷瘴的手掌渐渐收紧,“你想带我下地狱吗?”

天穹晦暗,岩浆奔腾,卷起灰尘和铁水的巨浪。地狱的烈火焚烧及身,在硫磺的气味中,迷瘴俯下身靠近了涅兰加的嘴唇。

接着,他被汽车发动的声音惊醒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把耳朵贴向窗缝,听见淅淅沥沥的冲澡的水声。

看来那个男人没有留宿……迷瘴想,并感到一丝安慰。

但我又以什么身份感到安慰呢?

迷瘴出神着,浑身发冷、手脚僵硬。他不由自主地想象涅兰加洗澡的样子,在他很小的时候见过但早已忘却的、母亲赤裸的身体……弯腰时凸起的锁骨,微鼓的胸口,肚子上的软肉。还有湿透了覆盖在身上的,触须般的头发……

涅兰加。涅兰加。迷瘴喃喃自语。他有时候会感觉涅兰加是个怪物。情欲的怪物,蠕动着眩目的、曼妙触手,在水下,在人类的水下游荡……

水声停止了。

迷瘴屏住呼吸,再次挑开窗帘。涅兰加打着哈欠,舒展了一下身体,懒洋洋地窝进洁白的被褥。此时的他看上去简直是一只纯美的羔羊,上帝的宠儿。多产的圣母,无玷的美神。

妈妈,妈妈,我出生的时候你真的把脐带剪断了吗?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被向你拉扯?

你是不是像母猫那样吃掉了我的胎盘,才让我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始终在你身上?

迷瘴推开窗户,踩上窗台。

妈妈,妈妈,牵起我的手吧,就像当年你教我学步那样。

妈妈,妈妈,张开你的嘴吧,就像当年你教我学语那样。

雌伏到我身下来吧我的母亲,就像当初你对在你身体里种下我的种子的男人做的那样。

他要压到涅兰加身上,用自己的手掌掐住他的脖颈;他要抬起他的腿,架到自己的肩膀上;他要扯着他的脸逼问他,“两个选项抛弃我,还是给我操?”

他会这样做的。迷瘴会这样做的。

让我们一起堕落进无尽的燃烧的不洁的尖叫的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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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瘴跳进涅兰加的卧室。

对上了他母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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