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心中的羞愤丝毫未减,在这空荡安静只有他一人的房间里,一汩一汩接连不断的羞窘涌上头顶,他卧倒在足以容纳四五人的架子床上。段枢白离开后,这个独家定制的架子床对他来说只大不小,而此时,这个架子床更是放大了无数倍,萧玉和恨不得找个缝里钻进去。
他的脸红的要滴血,额头上的朱砂痣愈发红艳。
萧玉和心中懊恼,看他刚才做了什么,他怎么能直接在各位长辈面前拆夫君的信,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东西,萧玉和现在还窘迫难当。
这就像是自己秘密写的情书被当众公开了一样……还是在一群长辈面前。
不是说好是“医书”?为何打开来一看却是那样的“书”,虽然说“家”,但是萧玉和从没见过有人真能把“家”。
段傻白啊段傻白,你不从文反倒从武,真是浪费了你的才情!
萧玉和在心中奋力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将怀中死死抱着的古朴信封重新摊开在手中,坐起了身子,拿出那一本厚厚的“家书”,像平日里读话本一样,安安静静地读了下去。
……夫君在信上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怀有身孕,萧玉和心中陡然一震,却发现夫君在信上并没有责备他的隐瞒和自作主张,龙飞凤舞的字迹表露出了其主人的桀骜不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霸道还有点淡淡的玩笑语气,让萧玉和仿佛回到了对方还在身边时候的感觉。
夫君虽然平时日会说些不着五六的话,但在大事上却从不含糊,在关键的时候,他不会胡乱责备人,也不爱说一些泼冷水的话,反而会温柔的鼓励他。
萧玉和的心突然平稳了下来,一点一点的甜意在心间化开,他在心中颇为幸福地想到,自己是修了几世福气,才得了这么个好夫君。
萧玉和整个人窝在那里,特别像被顺毛地非常舒服的小狐狸,一张张信纸上的字,就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掌,一点一点抚平他心中的焦躁、激动和害怕。
看完所有的信后,萧玉和蜷缩在架子床上,一手拿着信,一手抚摸着小腹,小声地和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说话。
“另一个爹爹知道你存在了,要乖乖的知道不?”
萧玉和嘴角漾起笑容,今天诊过脉,肚子里面的孩子被养的极好,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等到了孩子出生,这个孩子会想谁呢?像夫君,还是像自己?团团和夫君一个模子印出来,而这一个,会不会也是这样。
未来会有一个小小团团,跟在他的团团哥后面窜上跳下,左滚右滚……两兄弟都是败家子,一顿饭顶别人三餐,万一到时候一个摔杯子,另一个摔碗,兄弟两联合在一起闹腾着要爬屋顶……
想到这里。
萧玉和突然有些头疼。
幸好他们的家底还算丰厚。
养得起两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