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四号也是他的生日。

第20章 5.

7-28T20:27:13

七月二十四号的傍晚,约莫吃完晚餐的一个小时后,房门上面的窗户倏地被拉开。光点闪过,外头的光和裡头的日光灯截然不同,令人心生嚮往。

病房内当然没有电脑或者手机,这种可能与外界产生连结的东西。唯一有的只有白纸和铅笔,甚至不是自动铅笔。

他涂涂写写,思绪奔驰,有时候回过神,纸上留下的笔迹他也看不懂。可能是画这狭仄的空间:四面白牆一吋吋地往内压缩,日光灯成为盘据在天花板的蜘蛛,垂下白丝,似乎在等他受不了白牆的压迫,从而抓住这唯一的希望;可能是在书写,写囚禁后时间宛如静止,空气也不再流动,情感与思考能力凝滞。他像是伫立不动的石像,是跳脱四维概念下,揉杂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不动。

他不记得自己画下这些混乱的线条,也不记得自己写下这些字:“疯子”、“怪物”、“美”、“疼痛”、“指尖”、“脚尖”、“颠倒”、“眼睛”、“嘴巴”。

当门上的小窗户“啪”地打开时,他正好将纸撕成两半。

“周先生。”

他抬起头,不知道是敬畏还是嫉妒地看著小窗户。

“周先生,现在要打开门,请你远离房门,并且保持冷静。”

周咏郡的心情理所当然地为之一振,几乎是反射性地退开,直到背后紧紧贴著白色的牆,就像牆终于到了压死他的临界点一样。噗通噗通,胸腔好像要炸开一样。

门打开了,周咏郡想,若不是被关得太久,因此已经失去逃跑的念头,他应该会衝向门,把任何阻碍他的人一一撞开,只为了奔向自由。

门后是一个穿著像是护理师服装的女人,她后面跟著两个同样穿著白色衣服,看起来像是看护的男人。男人很高大结实,门打开过了两秒,他们先请他把笔放下,然后两人进到房间内,一左一右,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物品之后才把他架起来,这令他不禁发出呜咽的悲鸣。

“周先生,请冷静一点。”女人戴著口罩,口吻很冷静。“您得到许可,今天可以到外面散步。”

他糊里糊涂地被架了出去。“监禁”不知道多久,这是他第一次踏出这个房间,感觉很不真实。长长的走廊也是白色的,一边是好几个房间,另一边是白色的牆,以及很高的透气小窗,周围很安静。

他的房间位在二楼,从走进电梯到出来的时间很短。

周咏郡被带到疗养院后面的花园。虽然说是花园,但其实没有多少花,有的是一大片草地和几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