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 佑安 叩上」
没有两人间亲暱的称呼、没提及过往琅殅的种种、更没透露一丝爱意,生疏有礼的字词,看得出落笔之人已心如死灰。
他知道了。
柳佑安知道了一切,所以才决然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意识到的瞬间,魏允文眼前一黑,一股腥甜之气涌上喉头。
他强撑着身子,勉强抖开下一张纸卷,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作,勾勒出的是在南山别庄途中,他们一行人在广袤的草地上骑马奔腾的情景,大哥、二哥、九皇子、还有他和柳佑安。
柳佑安所有的画作他都看过,唯独这幅。
他忽地惊觉,从南山回来后,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竟从没好好对待过柳佑安。
明明柳佑安也经历了相同的遭遇,也失去了两个从小一同长大的哥哥,应是同样害怕、难受,自己却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安儿是伤透了心罢?
所以才留下这幅画讽刺他罢?
他该怎么挽回?
等找到安儿后,他一定得弥补,但他要从哪找起?
对了,安儿是不是还在后山等他,得去看看才行...
他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
「世子殿下!殿下!」下人们一阵惊呼。
魏允文忽感一阵天旋地转,额上似有液体滑落,他摸了一把,愣愣地看着一手的红,接着昏了过去。
第32章:你一辈子都得待在府里
炉上的滚水嘶嘶冒泡,溪莳慢悠悠的提壶倒水,看着茶叶在紫砂壶中慢慢展开,香味四溢,他满意的深吸一口,用爬满青紫血管的手,端起茶盏,细细品味。
「砰!」屋门被大力撞开,溪莳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到他腕上。
一群侍从蜂拥而入,将溪莳团团包围,他放下茶盏,慢慢起身,迎向领头的那人。
「王爷此番阵仗,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你把人藏哪去了?」宁王爷质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溪莳坦荡的看向他。
「别装傻!是你放他出府的!文儿的阴人,岂是你可以左右?」
「世子殿下的阴人?烙印了吗?还没烙印就把他关在后山的仓库?这点可是青出于蓝阿!」溪莳的口吻满是嘲讽。
「少废话,人在哪?」
溪莳呵呵一笑,袖一甩,走回凳子坐下:「出府了,他自由了,可能去江南、去北晋、也可能是西域,总之,要逃离你们父子的魔掌。」
「胡闹!你这是在害他!」宁王爷指着他,斥责道。
溪莳突然激动的起身:「害他?我害他?难道要看他变成跟我一样,你们才满意?你到底要谋害多少阴人!既然无法从一而终,那从开始就不该招惹我!」
「万年旧事了,何需再提?」宁王爷撇开头。
「那你解开命令!放我出府!我保证这辈子不会再提!」溪莳奋力吼道,连额上都冒出青筋。
「你好好待在府上,别无理取闹。」宁王爷淡淡道。
「魏道远!我成了这副鬼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你好狠的心!难怪你死了两个儿子,唯一剩下的,还是跟你一样不中用的阳人!」溪莳疯狂的哈哈大笑。
「溪莳!我容忍你!让你体面的活在宁王府,享受侧君的待遇,不是让你羞辱我的儿子!」
「魏道远!你看看!」溪莳把满是疤痕,掉了只指甲的手,举到宁王爷面前:「这是你所谓的体面?你既然无法信守承诺,当初就该让我跳下去!你这个卑鄙恶心的小人!」
溪莳愤而上前,朝宁王吐了口唾沫:「下三滥的东西!快解开你的命令!」
宁王爷抹了把脸,阴阴擡头:「溪莳,看来你过得太舒服?忘记那是什么感觉了罢?」
宁王爷边说,边散发出慑人的气息,溪莳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开始崩解。
「你只会用这招?」溪莳弯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