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啊,现在说话语气还?有几分镇住人的气势。”沈绵意忽然定下脚步,打?量她,“皎皎,你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这句话用的是实打?实的肯定句。
温如琢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脸,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比以?前更坚定了,以?前你只有韧,像藤蔓一样不认输,但是现在”沈绵意绞尽脑汁想一个合适的词,她的视线望向窗外,一瞬间的灵感上涌,她拍了下手掌惊叹,“现在更像一棵树。”
“扎根在肥沃土壤的小树,每时每刻都在茁壮成长。”
小树。
好?像也有人用这个词语形容过她。
温如琢脚步忍不住轻快起来,裙边摇晃着转出一个涟漪。
她希望自己快快长成一棵大树,不用依仗任何人的营养,用阳光和水分滋养自己盛大。
然后,去照拂更多的人。
楼下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这栋二层的小楼,一楼被?他?们用作储物室,二楼是平时练功的地方,正常情况下大门都是关?着,鲜少有人来摆放。
温如琢和沈绵意两个人双双对视一眼,不言而喻的警惕起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温如琢的手机响起来。
隔壁便利店的店主阿姨给她拨来电话,问她是否在楼上。
“有个男人来找你,说你是爸爸的朋友。”店主疑惑地问,“小温,你认识他?们吗?”
温如琢心?一刻沉了下去。
父亲的朋友?她的父亲早就去世多年,人走茶凉,在港岛这个地方又怎么会有朋友。
她回应:“我下去看一看。”
沈绵意不放心?她,要和她一起去。
温如琢摆摆手,婉拒了她的好?意。
父亲,这个词语她念在口中,想到了很多难堪的沉默和尴尬,那些年,温广秀堪称抄家式的回来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带着沉重的心?情踩下楼梯的每一步,温如琢都忐忑地想,希望这一次不是更坏的消息。
然而人越害怕什么,就会到来什么。
寸头彪形大汉慢悠悠掏出一张欠条,粗壮手臂上的刺青像某种危险的讯号。
“你爸给我打?的欠条,你不会不认吧?”
温如琢睫毛颤抖了一下,父亲龙飞凤舞的瘦金体,当时广受赞誉的一手好?字,她几乎一眼就能确定是温广秀的笔迹。
然而,盯着上面高达六十万的金额,她双唇翕动着,无论如何都认不下这笔钱。
“年利率超过36%,你们这是高利贷,法律根本?不认的。”
“是吗?”男人咬着劣质香烟,朝她脸上吐了一口烟,危险的逼近她,“像我们这种人,法律不认的东西,我们有的是办法。”
“毕竟敢放,也是有点?手段的不是么?”
“或许我可以?写一份报纸在这里纷发?,你剧团的那些同学知不知道你的家庭?嗯?表面光鲜亮丽的女大学生,其实是欠钱不还?的老赖?或许我还?有可能跟着你,毕竟也要看一看你有没有什么可抵押的值钱资产。”
男人抬起双手,笑容无赖,“ 不过妹妹你放心?,我们守法公民,不做犯法的事情。”
被?这样流氓的目光盯上,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温如琢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忍不住发?抖,二楼的窗户被?打?开?,已经有好?奇的同学往下望。
她在令人作呕的目光里妥协,和他?商量,“我今天先给你一部分钱,剩下的,你要给我时间。”
“先问清楚,我爸是不是就剩下这一份欠条?我还?完了这件事就算结束?”
男人耸耸肩:“至少在我手里就一份。”
温如琢把这几周家教赚来的钱全都转给他?,银行卡再度传来支付通知,她盯着余额的一串数字,忽然很恍惚的想起,在她和周思珩相处的某一天,他?嫌她银行卡的余额寒酸,咬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