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琢余光瞥见第一排位置有人落座,裁剪得宜的黑色西裤一丝不苟,裤管垂落之处泛着质感上乘的光泽度,漆黑锃亮的皮鞋,锋利的轮廓,勾勒出主人不近人情的桀骜。
外面?居然坐着人?
温如琢心下?一惊,抛出的水袖抖了抖,以一个软绵绵的力道?落下?,她随意唱了两句,略显仓促的收了嗓,正?要推帘一探究竟之时,就听见走出门外的脚步声。
是谁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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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珩走出礼堂门口,校方用作?接待的车停在道?路两侧,他瞥了一眼?,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漫不经心地抽。
总有人附上来要为他点烟,盛情太?难却的时候,周思珩微微勾下?头,敛眸看细长?香烟被火星点燃,他咬在唇舌之间,忽然想到刚刚的画面?,意味不明的溢出几声笑。
留下?几位校董面?面?相觑,不明白校园参观到一半,这位来自港岛的投资人怎么就要来大礼堂了。
唐钰洲解释道?:“各位校董,周总此番来南城还有别的工作?要处理,感谢各位招待,今年的经费赞助我们会如约打到学校账上。”
“好的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周总的公事。”
吵闹的人群终于散去,周思珩掸了掸手里的烟,反手揿灭扔进垃圾桶,他最后再往大礼堂前深深望一眼?。
刚刚听她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语调悠悠婉转,舞台幕布遮不完全?的身姿,隐隐绰绰相见的身形。
顾盼生姿,令人心驰神往。
很快,这只?漂亮的蝴蝶就要成为他的珍宝。
周思珩勾了下?唇,心情颇好。
坐上副驾,唐钰洲拿来一份文件向他汇报,“这是律师提前拟好的合同,您过目一下?。”
司机以一个平缓的速度向既定的方向前进。
周思珩拿过来看了一眼?,他对看文件已经有了一套得心应手的逻辑,扫一眼?就知道?最核心的条款在哪里,确定下?来,他“嗯”了声,又扔了回去。
“接个电话给爷爷。”
快要到终点的时候,终于接上周老?爷子的电话,家里的佣人回信,说周老?爷子今日难得有出门的兴致,跑去港岛大剧院听人唱戏。
人老?了喜欢的还是那些东西,唐钰洲把电话接到港岛大剧院,终于,周老?爷子那台静音的手机最终被人接下?。
周思珩说:“爷爷,你吩咐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你做野我放心,点,南城有咩变化呀?”
周庭云操着一口地道?粤语,无比怀念地说,“我也有近二十年没回去了。”
“这里一如往昔。”周思珩言语概括十分简洁明了。
这简单的语言令周老?爷子不快地“啧”了一声,这就是养个小子的坏处,一点儿也没有细腻的情感,让他多说两句话比登天还要难。
想一想,他的年纪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
周老?爷子一合计,干脆说,“等你返嚟,我带你去见几个女仔,后生仔倾一倾。”
周思珩从大衣口袋里抓出一把薄荷糖,剥开一颗含在舌下?,凉津津的冷气冒出来,浸得他的话也冷冰冰。
一点儿也没带面?子地说:“您要搞这套,那我不回去了。”
电话挂断,唐钰洲回过头问,“等会签合同需要我下?去吗?”
毕竟出来交钥匙看房的可是那位温小姐,丢下?一堆重要会议,从港岛千里迢迢跑到小小南城,唐钰洲一点都不相信,这里面?没有周思珩的一点私心。
“我不去,你下?去。”
周思珩吩咐他:“就按照正?常的收购流程来走,不用特殊化。”
唐钰洲:“那如果温小姐问起呢?”
“她不会问,就算问,她会有机会亲自来找我的。”
车在一处四合院前停下?,狭窄的过道?无法通行?,只?能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点,降下?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