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辙了。”
韩歛听罢有些低落,甚霄尘却追问道:“他既刻意催灌小妖来试药,柳阁主可知,他究竟是想造出怎样的丹药?”
柳墨清微微挑眉道:“这点在下也有所疑惑,但律见微十分警惕,并未在试探下鬆口。不过既然是丹药,迟早还是得用在人身上的,在下作为妖族,自然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若甚仙君听了之后能将此事放在心上,在下的良心也能稍微安一些,是以特来告知。”
甚霄尘哪裡听不出来,柳墨清这话的意思是后续他不想管了,便咬牙笑道:“柳阁主还有良心啊,真可谓是妖中楷模。”
柳墨清笑得更加灿烂,答道:“本来可能是没有的,但为了阿歛,总也得努力长出一些来不是吗?”
此话一出,一人一妖相视而笑,只是不免都笑得有些刻意了。封璐方才静静听了许久,此时才正色道:“多谢柳阁主特意告知,既已得知此事,我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和霄尘会多加留意。”
甚霄尘听罢,也只得悻悻地不再多言,毕竟他知道封璐并不轻诺,一旦说出这番话,便是打算要将此事管到底了,多说无益。
柳墨清唰啦一声展开摺扇,笑道:“道友果然高义,在下自愧不如。各界都有各自的规则,在下到了人界来,也不好太过多管閒事,既然二位愿意接手,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但若日后还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也望二位不吝开口。”
甚霄尘皮笑肉不笑道:“这是自然,玲珑阁耳目众多,不找你帮忙又要找谁呢。”
柳墨清道:“正是如此,甚仙君不必太客气,拿我当自家人便是了。”
封璐听了这话,不禁面露几分不解,甚霄尘更是眉头一跳,低咳了声。
柳墨清这才稍加收歛,起身一礼道:“该说的话也说尽了,在下不宜再多叨扰,就此告辞。”
韩歛也连忙跟著起身,随后才后知后觉道:“……这就要走了?”
柳墨清低声安抚道:“今日叨扰够久了,我们下回再来?”
韩歛这才不情不愿地施了一礼,然而在即将走出客室之际,他却忽然回头望向封璐,道:“……您是真的没记起我吗?”
韩歛的眸子比常人灵动几分,只这一眼,似乎就包含了无限落寞。
封璐被他的神情触动,启唇欲言,然而那些思绪尚未凝聚成语句,便如散沙般溃散,化作难解的愁绪堵在心口,让他心裡不太好受,却又道不清缘由。
甚霄尘不悦地大步追了上去,柳墨清连忙拦住他,一面扬声道:“阿歛他大约是认错人啦,封仙君勿怪!我等告辞、告辞!”
说罢,柳墨清立刻带著韩歛溜了。甚霄尘紧皱著眉,看著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道果然不该放他们进来。此时封璐却也若有所思,半晌方问道:“霄尘,你说那二人来这一趟,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甚霄尘身子一僵,片刻后才转头走了回来,道:“大概是来向我们示好,顺道甩脱烫手山芋罢。师尊觉得呢?”
封璐道:“我总觉得,那个姓韩的孩子是专程来看我的。”
甚霄尘不置可否,只反问道:“但他又为何要专程来看师尊呢?”
封璐抬头望向他,心中将近日发生的许多事过了一轮:迷迷糊糊地在太鲲山醒来、遇到小剑修们时因果牵繫的感应,以及方才韩歛被抛弃般的模样──显然他自己与太鲲山关係匪浅,且必定有所误会。
他骤然瞠目,想到了一个荒谬的假设……但这怎么可能呢?他虽然收了霁月和霄尘为徒,却也只是为了兑现旧日承诺。既然已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霄尘,他如何还有心力收更多徒弟,甚至是建成宗派?
思及此,封璐忽然头痛起来,思绪猛然中断,便只道:“没什么,就当我没说过罢。话说回来,方才那位柳阁主所言之事,我也确实有些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