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的身体猛地一震,眼前瞬间白了,他浑身脱力地倒回床上,不管席冉在他耳边如何劝,他都听不见。

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拥有它的时间居然这么短暂……

浓烈的依兰香信息素与刺鼻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过了许久,席容才缓缓回过神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他想起席恒瑞那狰狞的面容,想起对方一步步逼近,然后无情地将他推下楼梯……

“是……席恒瑞……”席容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查了这么久,他的孩子还了他一个想要的真相。

席冉安慰道:“哥,先养好身体,你还年轻。”

“父亲今天要下葬了……”席容喃喃出声。

“你身体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怎么参加得了,我代你去吧?”席冉担忧道。

席容眼中满是决绝,强撑着身子在席冉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脚刚踩上地面,小腹就传出一阵钝痛,一阵一阵传至心底,撕扯着心脏都在滴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伤口上,他忍着眼泪,紧咬着后槽牙起床换衣服,挺直脊梁走下楼,准备送父亲的棺椁下葬。

外面的空气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老宅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前来吊唁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肃穆的神情。

席容顶着憔悴没有血色的面容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灵堂走去。

众人纷纷投来诧异和同情的目光。

耽搁多日,一大早才赶回的霍斐看见儿子耽误了一些时间才出席,还顶着这个模样出现,心中疑惑万分,想上去询问缘由,可仪式已经开始了,她不得不忍着。

“嫂子,你生了个好儿子。”席恒瑞在一旁嘲讽一句。

霍斐眯起眼睛对他丢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席恒瑞微微一笑,在霍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外人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见霍斐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灵堂内摆放着各种祭品和鲜花,香烟袅袅升腾,带着人们对逝者的思念飘向远方。

司仪开始宣读祭文,低沉而庄重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内回荡,祭文读完,席容在遗像前缓缓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头,棺椁被缓缓抬起,席冉将他搀扶起来,加入送葬的队伍向墓地进发。

一路上,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逝者默哀。

“哥,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赶紧告诉我,别撑着,”席冉始终关注着席容的情况,“我已经让医生在家里等着了,是我们的心腹,你放心,你身边的人我都换了,包括保镖。”

席容沉痛地点点头。

“婶婶回来了,你要不要……”

“我没精力。”席容强撑着精神出席已经用尽了全力,实在没力气去应付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他母亲。

席冉闭上嘴不再说。

随着队伍的前行,不久就抵达了墓地,棺椁被缓缓放入墓穴,看着那一方小小的墓穴,席容心中阵阵抽痛。

从此以后,父亲就要孤独地躺在里面与这个世界隔绝了。

填土的过程中,席容呆呆地站在一旁,任由泥土一点点掩埋住棺椁,直至填满整个墓穴堆起一座小小的土丘。

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冰冷刺骨。

席冉招手让保镖递伞过来,又伸手环住席容给予他更多温暖。

葬礼结束,席容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席冉半拖半拽地扶上车。

回到家中,等候多时的医生熟练地为席容检查身体,开始给他输液。

药水一滴一滴流入席容体内时,身体的虚弱终于缓解了一些,这药里还有镇痛的效果,小腹的胀痛也好了很多。

守了一会儿,席冉怕他饿着,起身想让保姆去做点儿饭,门刚一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