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麻木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力气渐渐消散,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席容清晰地看见了沈寅眼中的恨。
“他们怎么处理?”卡罗尔看向屋里的几个保镖。
“回去告诉你们家大小姐,她哥在我手上,只是做客,我不会为难他,但是我若听到有任何不好的消息,我就把她哥的脑袋寄给她!”
说完,沈寅打横抱起席容走出别墅,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辆豪车。
轿车缓缓启动,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之中。
望着昏迷中的席容,沈寅的手颤抖地伸进席容的毛衣里摸上温热平坦的小腹,这里有过他们的孩子,也许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感受过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沈寅缓缓收紧手上的力道,怀里的人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抱起来都硌手,他颤抖闭上眼睛,一滴冰凉的眼泪落在席容颈窝里。
车里死一般沉默,呼吸声都弱不可闻。
欧洲地小国家多,法国跟意大利虽然紧挨着,但是巴黎距离意大利边境还是有长达好几个小时的车程,麻醉效果维持不了这么长时间,以防万一,他们乘飞机抵达了米兰,随后再上车赶往郊区。
意大利的雨下得更大,豆大的雨滴敲得玻璃窗砰砰作响。
纤长柔软的睫毛微微颤抖,席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灰暗,窗外电闪雷鸣,屋里倒是温暖如春,闪电的光芒偶尔照进屋里,借助这点儿微弱的光芒他能看见欧式水晶吊灯。
试探性地抬了抬手,掌心触碰到的是温暖的棉质床单。
脑仁传来一阵刺痛,席容闷哼一声,抬手搭在额头上,意识开始逐渐回笼,沈寅的脸不断在记忆里闪过,无论是冷漠、戏谑还是憎恶……都比不过现在清晰可闻的红酒香来的心惊……
红酒香……
席容瞬间清醒,条件反射就想跑,结果一翻身,整个人扑通一声摔下了床,好在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摔了一下不是很疼,他刚直起身子,窗外拉扯出的一道闪电清晰的照亮了一个人的身影。
通身流畅的线条透着阴森森的冷。
隔着一张床,背靠着窗户,锐利的眼神正紧盯着自己。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这屋里没开灯,席容看不清他的脸,要是没闻到红酒香,他会以为这人是鬼,可偏偏昭示着活人气息的红酒香让席容更恐惧了
沈寅现在比鬼还可怕!
借助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席容连滚带爬到了门边,疯狂地拧门把手,结果拧了半天,门纹丝不动,并且看这门上镌刻着浮雕的厚重模样,八成还是隔音的!
“都流产了,还用躲着我吗?”
沈寅冰凉的声音混着雨声敲得席容耳膜生疼,他手中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说话啊,”沈寅幽幽地说,“你不跟我解释解释吗?”
席容泛起酸意,他转过身盯着矗立在黑暗中的人,委屈地说:“你凭什么要我跟你解释?”
是沈寅瞒着他有了这个孩子,既然沈寅可以不告诉他,那他又为什么要给沈寅一个解释?
可惜他的声音太小了,很快淹没在雨声里。
沈寅也不想真的从席容口中听一个解释,从一开始,席容就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即使后来想法转变了,也没想过告诉他,这个孩子既然席容打算自己养,那父亲是谁就无所谓了,可以是他沈寅,也可以是别人……
而席容对他的感情,就像对一个宠物没有区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今天打一巴掌,明天后悔了就开始拼命补偿。
可恨至极!
随后,席容就见他不知道从桌上拿了个什么东西,随后缓步向自己走来。
“你干什么?”席容瞳孔骤缩,后背紧贴在门上,恨不得钻进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寅产生了一种恐惧,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于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