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沈寅,沈寅毕竟不是席家的人,没必要卷进来,便敷衍道:“真的没事,就是公司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别多想。”

沈寅凝视着他的眼睛,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网上突然再次掀起了沈寅高中时期曾参与校园霸凌,甚至有教唆轮奸的消息,可是没有真凭实据,网友也对此事处于怀疑的态度。

突然又蹦出来这档子事,席容不用想都知道是席恒瑞在背后搞鬼,试图通过舆论来转移警方注意力,不过说起来,这也是沈寅当年造的孽!

席容恨铁不成钢,还好张锐就在身边,他赶紧让张锐让经纪公司把舆论压下去。

即便如此,沈寅还是在某天下午被传讯了。

两名警察站在门口,出示证件:“沈先生,你涉嫌一起严重的刑事指控,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铅灰色天光沉沉压下来,将屋中的身影拉长又扭曲。

“等我一下。”沈寅对警察说,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转身,没有走向卧室拿外套,而是径直朝席容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席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在席容猝不及防的目光中,在门口警察略带诧异和审视的视线下,沈寅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去,那张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清晰地映在席容的瞳孔里。

“你别担心,”沈寅小心翼翼地握住席容冰凉僵硬的右手,深邃的眼眸紧紧凝望着席容的脸,像是要将他的模样烙印在记忆深处,“我很快就回来。”

喉咙被巨大的酸涩堵死,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席容想抓住沈寅让他别走……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俯下身,轻轻在沈寅发顶落下一个吻。

沈寅身体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紧了紧握着席容的手,然后松开,利落地站起身,扯出一个安抚的笑:“等我。”

他不再看席容,转身离开。

门关上了。

席容望着关上的房门久久挪不开眼睛,直到屋里的红酒味信息素慢慢淡了才将将回神。

一直躲着,不是办法,再不露面,别说沈寅了,肚子里的孩子和他自己都会保不住。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尖锐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席容的四肢百骸,阳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再次睁开眼睛,席容眼中一片死寂。

他拿出手机给秘书发了几条消息。

三天后,沈寅被席容捞出来了,外面依旧舆论汹汹,但至少,他暂时自由了。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城市,夕阳挣扎着透出几缕浑浊的光,给冰冷的建筑镀上一层病态的金边,沈寅走出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以及车旁那个倚着车门的身影。

席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靠在车上,身形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单薄,眼神平静地望着警局门口的方向,仿佛在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寅胸腔里积压了三天的委屈和思念,在看到席容的瞬间轰然炸开,他几乎是狂奔过去想将人狠狠揉进怀里。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席容的瞬间

席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

仅仅半步,却像一道无形的冰墙骤然升起。

沈寅的笑容冻结在脸上,错愕地看着席容。

席容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那双漂亮的曾经盛满各种情绪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出来了?”

声音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沈寅的心猛地一沉,急切地想去抓席容的手:“你……”

席容却先一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动作流畅而疏离,“上车吧。”

一路无言。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沈寅